我眼睛一眯,這不挺好?
「我給他發微信,跟他道歉,他回復我說『以後還是少喝酒吧』,肯定煩死我了。」
谷嶼話鋒一轉:「哥,我耍酒瘋給你打兩個小時電話,你掛不掛?」
我心想我不掛也得說掛啊,不然多傷孩子心?可我又動搖,萬一我那句「沈錄一定會喜歡你的」是毒奶,我還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鼓勵谷嶼,真的對嗎?
正猶豫,收銀大姐敲敲玻璃隔斷:「兩位老闆,你們在忙嗎?外面有人找。」
剛剛光顧著聊天,都沒注意外面的動靜,如果是熟人的話,我聽聲音就能知道來者是誰。
「是誰?」我氣音問。
谷嶼應該是瞧了一眼才回答我:「是沈錄。哥,我、我扶你出去吧。」
緊張得都磕巴了,扶我的手也過分用力,攥得我手腕好疼。
我忍著,安撫道:「別怕,等下全聽我安排。」
離開工作間,我猜我可能像那個皇太后旁邊跟著個小穀子,又彆扭又怪好笑,還是更加喜歡遲潮那樣自然又親密地牽著我的手。
「沈錄在外面,」谷嶼描述道,「站在樹下看著我們。」
情理之中,畢竟店裡太小,沒有能供三個人坐下來聊天的地方。
我慢慢走出去,沒穿外套,風一下子就把我吹得透心涼,我聽見沈錄首先開口笑道:「快,先進車裡吧。」
車裡暖氣充足。
我坐在後排,谷嶼挨著我,聽聲音沈錄是坐在副駕里。
「前段時間一直在國外出差,太忙了,昨天剛回來。今天又正好路過,就想著過來看一眼。」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不是說好了等我痊癒後請你吃飯的,你沒終止合作真的讓我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
「公司對你們的下午茶好評如潮,我沒理由終止,何況你是因為不可抗力。」沈錄問,「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笑嘆一口,簡單把這通遭遇重述一遍,感慨道:「不幸中的萬幸,只要跟一輩子瞎掉做個對比,就會覺得短短兩個月看不見而已,真的已經是被上天眷顧了,所以現在感覺還挺美妙的。」
沈錄很贊同地笑起來:「那就好。」
谷嶼一直在旁邊沒出過聲,真變空氣人了。
估計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裡看了吧,心跳也要超過一百八了吧,就等著我來救救他。
可憐又可愛的。
我摸索著捉到谷嶼的袖口,話對沈錄道:「正好你來了,剛出爐的司康給你嘗嘗,谷嶼你去裝一袋唄。」
谷嶼「嗯、嗯」兩聲,也不知道他和沈錄有眼神交流沒有,轉身就下車了。
車門關,車廂里只剩下我和沈錄。
沈錄先問:「馬到成功了麼?」
我答,嘴角根本控制不住:「嗯,成功了。」
「恭喜。」
「也要感謝你的助攻,你那晚在溫泉池裡幫忙試探他。」
沈錄笑道:「沒什麼,不足掛齒。」
那該我問了,我稍稍坐直,莫名也有點緊張:「我就開門見山了,你知道谷嶼喜歡你吧?」
沈錄「嗯」一聲,暫時聽不出情緒。
然後我也閉嘴了,車廂里真空般靜悄悄。
沈錄失笑道:「怎麼不接著問?」
我搖搖頭:「沒,我就是怕你不知道,確認一下。你要是真的不知道,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吧,那你現在被我這麼一問也能知道了。」
沈錄更加失笑,笑聲低沉愉悅,很動聽。
我放鬆地靠進椅背里,有一種我不必再問下去也大概知曉了答案的感覺,總歸差不離,不會是個令人嘆息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