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高旻文,黎落无力去生气,尽管每次面对他,她都要积攒勇气才能和痛苦抗衡。她还不能恨他,当时他那样做,也不能说他错了,她贪念在先。一边告诉自己不要恨,心里的怨气又无处发泄,憋在心里,时时刻刻被他们提醒那些苦痛真实的存在过。
高希从李医生那儿回来,高旻文闹累了已经睡去。她坐在走道上冥想,高希走回来,站在距她几步远的地方打量她,她浑然忘我的进入另一个境界。直到他出声,仿佛惊吓到她,她猛地抬头,双眸迷离茫然。呆了片刻好像才看清他,她仍坐着不动,茫然地望着他。
高希走近几步,脚尖几乎要踢上她。
“我今天想去看我朋友。”
“然后呢。”
“今晚我不回去。”她直视他的眼,坚定而倔强。
“不行。”他想也不想,狠心拒绝。
黎落只觉被什么狠狠击中,胸前一阵不规律的起伏。她问:“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住哪里去做什么,你以什么身份来要求我。”
“凭什么?”高希冷冷一笑:“就凭你嫁进我们家,就凭你现在还是我……父亲的人。”
“这个帽子你随时都可以拿回去,我不稀罕。”
“我很稀罕,黎落,没有人招惹了我们家还能全身而退,你最好看清现实。”他不屑地哼了声,迈进去。
老詹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出来,很无奈也同情她:“你顺着老板,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黎落低着头,苦笑:“他们都这样蛮不讲理吗。”
“你要知道,老板也顶着很大的压力。”
“压力?”黎落几乎要大笑。
老詹郑重其事点头:“有件事我想你应该知道,关于老爷子的病历,医生的诊断为老爷子中了x毒,这是一种慢性毒药。”
“然后呢,他们就给我定罪吗。”
“我相信不是你,老板也相信。你也知道,他们家局势复杂,你的身份微妙。我这样讲你明白吗。”
“老詹,他出车祸确实因为我,这个罪我背。”黎落冷笑:“至于虚无的妄定的罪,我不会枉背的。”
“车祸……”
“你想知道就去问你们老板,他也清楚怎么回事,这件事我不想再谈。”
老詹讪笑,他哪敢真去问,只劝黎落耐心等待,不要为争一时之气而后悔莫及。
老詹的谆谆劝导,黎落何尝不明白,看惯了人世的冷情,看透了尔虞我诈的利益相争。她不会和高希硬碰硬,也不会跟有权势的人硬碰硬,她碰不起,也伤不起,只能委曲求全曲意奉承。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却没办法改变,只能浑浑噩噩似醒非醒地走到今天。
老詹也以为自己的劝导很有成效,黎落的美丽聪明他亲眼所见,他相信她懂得取舍,也懂得保护自己。
高希去饭局,黎落回老宅。当看到慕年华站在荷池旁,静静地看着她。慕年华淡然的笑着,黎落只觉浮躁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救赎,她抿抿唇:“最近高小姐都不来这里,你应该打她电话。”
“我在等你。”
黎落脚下一晃,不敢置信。慕年华笑了下,指着手中的书:“你说找不到这本书,我朋友那里有,不过有点旧。”
黎落想说,你也不用为此事专程跑一趟啊。
慕年华看穿她的心,解释:“明天我出差,为时半余月,我想你肯定急着要用就擅自送过来了。”
“你要出差?”
“北戴河。”
黎落偏头想了想,无意中姿态妩媚风流,她自己不知。略思考半晌,她笑:“我去过,那地方很漂亮。”
他们的话题由此拉开,学术问题,慕年华很善谈。黎落听得津津有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