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不一样啊!
穿越战场时,凯特琳看到去年留下的遗迹:被雨水冲刷腐蚀的头盔、断裂的长
矛、战马的尸骨。石冢随处可见,标示着人们的葬身之地,但食腐动物并没将死人放
过。四处倾覆的石头之中,时而可见鲜明的布料和闪烁的金属。有一张脸默然地望
向她,腐败的棕色血肉下,头骨轮廓若隐若现。
她想起奈德,不知丈夫此刻在何处安息。静默姐妹们带着尸骨北返,由哈里斯·莫
兰率一小队荣誉护卫加以保护。他抵达临冬城了么?他有没有在城堡下的黑暗墓窖
里陪伴哥哥布兰登?莫非于行程途中,卡林湾便已被占领?
三千五百名骑兵伴她踏过深谷河床,穿越呓语森林的中心,但她却从未感到如
此孤单。每走一里,就离奔流城远了一里,她竟觉得自己再也看不到那座出生于斯
的城堡了。诸神也要把它,像其他东西一样,从我生命中夺走吗?
五天之后,斥候们飞骑回报,高涨的河水冲垮了位于美人市集的木桥。盖伯特·葛
洛佛带着两个胆大士兵试图在公羊渡骑马泅过暴虐的蓝叉河,结果损失了两马一
人,葛洛佛本人死死攀住一块石头,方才聿免于难。“自春季以来,河流还没有这样
高的水位,”艾德慕评价,“可看这气象,如果雨持续不停,势必将继续上涨。”
“上游荒石城附近,还有另一座桥,”凯特琳往年常陪同父亲穿越河问地,此刻
记1艺派上了用场,“那一座虽然陈旧又狭小,但——”
“它也没了,夫人,”盖伯特·葛洛佛道,“早在美人市集的这座之前就被冲掉。”
罗柏望向母亲,“还有别的桥吗?”
“没有,而且看目前的架势,渡口想必统统无法运行,”她想了想,“我们过不了蓝叉河,只好绕过去,经过七泉和女巫沼泽。”
“没错,不走泥潭和烂路,眼下就到不了目标,”艾德慕警告,“嗯,牺牲一点速度,我们能抵达孪河城。”
“好吧,就让瓦德大人多等等,”罗柏决定,“罗索在奔流城时给他传过信,他知道我们的起程日期。”
“他是知道,可这家伙生性多疑,又极敏感,”凯特琳说,“他将把这次延误当做一次蓄意轻慢。”
“很好,到时候我会为了耽搁的时间特别向他致以歉意。我真是个可悲的国王,随时准备赔礼道歉,”罗柏疲惫地道,“我希望波顿在三叉戟河涨水之前过了渡口,国王大道一路往北,他的行程比我们容易,即便统率步兵,也很可能赶在我们之前抵达。”
“当两军会合,参加完艾德慕的婚礼后,下一步怎么做?”
“北上。”罗柏挠挠灰风的耳背。
“通过堤道?强攻卡林湾?”
国王朝她高深莫测地一笑,“还有别的路,”他保证。从口气听来,她知道他此刻是不会多说的了。明智的君主懂得保守秘密,她提醒自己。
之后八天,雨水没有停息,未了他们终于抵达荒石城,在俯瞰蓝叉河的山丘上安营扎寨,这里有远古河流王们的要塞遗址。野草堆中,昔日高墙深垒耸立的地方,今天还可以看到地基,但大多数石材早巳被当地居民取走,以搭建谷仓、圣堂和房屋。在中央,曾为城堡庭院的地方,留有一座带雕刻的大坟墓,隐蔽在芩树和齐腰深的褐草中。
墓的顶盖被雕刻为埋藏其中的君王的形体,却已被风霜雨露所侵蚀。国王留着胡须,此外脸庞模糊而平滑,只依稀看得见嘴巴、鼻子、眼睛和王冠。他的双手交叠在胸,握住一柄石制战锤。战锤之上,曾刻符文,描述了武器的名讳和历史,但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