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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失血过多,芳华不久又沉沉睡去。君上默默相望,守着他不愿离开。眼看着宫门将要下钥,上林硬着心肠来催请了几次,君上这才勉强立起身,一步一回头随他出去。
思政宫乃君上之寝宫,内有大小殿阁十余座,君上便独宿在明德殿内。平日临幸后宫娘子皆在丽景殿,便是桂圣人,也未曾踏入明德殿一步。除昭德殿是君上批阅奏章之所,嫔妃一概不得擅入。其余殿阁,倒准许她们随意出入玩耍。
肩舆在明德殿门前落下,上林同时鸣左右扶持着君上,慢慢进去。
方用过药,忽见小黄门进来回说,贤妃张娘子求见。君上虽有不悦,因念着素日的情分,问道:“她有甚等要紧之事?”小黄门躬身道:“张娘子在后宫,闻得官家身感不适,放心不下特意过来问安。”君上道:“说我好多了,请她回去吧。”小黄门退出不到片刻又进来道:“回官家,张娘子说,要亲眼见一见龙颜才放心。”君上听罢顿时沉下脸来道:“看她平日也是个知情识趣之人,这明德殿,后宫嫔妃是一概不许踏入的,她难道不知?圣人尚且如此,她还要掠过圣人不成?”时翔同上林到今日方知,为何君上会立下此等,令人费解的规矩。想着自登基以来,君上同后宫诸娘子欢愉之夜屈指可数,大多时皆独宿在明德殿内。二人不免一阵感慨。
时翔忙劝道:“张娘子素日善解人意,对官家多有体贴。她今日原是一番好意,官家又何必动怒了?待小人去劝她回去。”君上看了那小黄门一眼,道:“张娘子做何打扮?”小黄门垂首道:“回官家,张娘子……是……盛装而来。”君上连连冷笑几声,对上林道:“你去对她讲,让她安分守己的过日子。如其不然,休怪我不念往日的情分。”上林暗自叹口气,领命出去了。
时鸣服侍君上洗漱已毕,待他上床躺下,正要在隔壁榻上值夜却被撵了出去。
四下帷幔低垂寂静无声。君上先时还疲惫不堪难以支撑,这会子却莫名的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惊蛰已过,南方此时早已撤去炭火。君上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透全身。他忍不住蜷缩在一起,颤颤地道:“大郎……我……我好冷啊。”隐约中,听得一个低沉的声音唤了声阿悫。君上狠吃一惊,睁着眼静静的听了会儿。寂寂黑夜哪里来的人声?正觉失望,那个声音又明明白白的响起。君上猛地撑起身子,一阵眩晕袭来险些让他栽下床去。摇晃着赤足立于地上,尽力睁大双眼,在黑沉沉的帷幔间,寻找那人的身影。君上眼前似乎又看见那晚,昭德殿内旖旎缠绵的景象。
令德容貌豪放,性情却温和细腻。君上被他粗糙的大手抚过肌肤,引来阵阵战栗。如情窦初开的少年,羞怯又热烈。他愿意为那个人,放下帝王与男人的尊严,承受一切痛苦。令德察觉到,君上意乱情迷之下,掩藏不住的紧张。虽已到不得不发之时,令德亦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欲徐徐待进。君上不忍他受煎熬,竟主动挺身向前。阵痛过后,便是两个灵魂的心神合一水乳茭融。令德不善言,只絮絮在君上耳边唤着阿悫。低沉的声音,竟显得格外轻柔。君上早已沉醉其中,不知魂在何处。只盼这夜能长一些,再长一些。
如今又听见那人在唤自己,一如既往的深情款款。君上焦急无助的环顾四周,回应道:“大郎是你吗?你回来看我?大郎你莫怕,这里只我一人,你……你现身出来让我……让我看看你。大郎,大郎!你临走之时叫我等你凯旋而归,你从未失言与我,如今……如今你在哪里?大郎,大郎……你……你撇得我好苦!”君上听那声音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