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自己估计也快要步人后尘了。
十多分钟后她已感受到在频繁的宫缩所带来的精力与*的双重压力。腹内的五胆六腑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拧在一起紧紧地揪住,在她痛得险些失声尖叫的时候又陡然松开。
全身的神经绷得那样紧,抵抗着那股强烈的剧痛。然而剧痛陡然消失的时候,神经末梢却是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极度酸疼。
可怕的是这样的经历并不是一时的,而是反复地、频繁地,一次比一次剧烈。她现在充分体会到刚才那位孕妇的歇斯底里,那是身而为人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这时就体验到母亲的伟大之处,从古至今的每一位母亲都要经历这样的疼痛才能将自己的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来。这是怎样的不易,任何赞美与歌颂都无法表述万分之一。
苏若童在又一波的疼痛褪去之后,恍惚间听到旁边又有人闹起来,不知是不是先前那个孕妇,连连尖叫着要剖腹产。大概是疼得狠了,理智不在更管不了自己的嘴巴,将自己的丈夫一通狠骂。骂完了又哭个不停,连医生都由呵斥转为无奈,“你把哭的力气省下来,孩子很快就生好了啊。唉,做女人呐……”
她听不到后面她们说什么,因为很快有一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的宫缩来袭。疼痛是这样强烈,持续的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她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嘶声尖叫出来,或许比刚才那位孕妇更加地失态咆哮。
记忆由这里开始变得模糊,有冰冷却刺目的灯光投映下来,视网膜上像是被粘了一层薄薄的棉纸,看什么都是影影绰绰地。耳边听到许多的脚步声,又有金属器械碰撞时产生的脆响。
这时忽然就不怕了,只想着要将孩子平安地生下来。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让她用力拥挤,再努力一下孩子就快要出来了。她其实全身都脱力了,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又被空气冷却后贴在身上,冰凉凉得很不舒服。
她很想努力,可是,“……我没有力气了。”她很不甘心就此半途而废,然而疼痛持续了这样久,漫长的时间将她的力气几乎消耗殆尽。
有双温柔的手抚着她的额,鼓励道:“再一下,再一下就好。宝宝也在努力,她也在努力地要出来。”
因为这句话她竟又生出一股力量,这时就有些孤注一掷的意味。在又一阵的疼痛到来时,她咬紧牙根憋足力气用力推挤。只短短的几秒时间,于她来说像是像是几个小时。
在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时,她终于放松神经,整个人也松懈了下来,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
产房外,陆东跃额冒冷汗地看着一架产床由产室内推出。等候在一旁的家属立刻就冲上去,看孩子的看孩子,看产妇的看产妇。
这时就能看出谁是娘家人谁是婆家人了,就连丈夫也是先看了眼孩子才回到妻子身边说了句老婆你辛苦了。
孟女士站在儿子身后,小声提醒他:“你别可犯混,等小苏出来你先紧着她。孩子什么时候看不可以,别寒了她的心。”
陆东跃握了握拳头,掌心满是汗水。
这时又一架产床推出来,又一家子围了上去,欢天喜地的模样。这家的男人倒是机灵的,先窜到妻子身边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老婆,你辛苦了。”
孟女士刚想要点头,却见那位前一秒还在哼唧唧地喊疼的女人这一秒却是扬起了巴掌,精准无比地盖在丈夫脸上:“尼玛的疼死老子了!混蛋,老子绝不生二胎!”
不过到底是刚生产完,全身没啥力气,就这一巴掌也是软绵绵地没个响。这个丈夫脾气极好,握着老婆的手叫着老婆你手疼不?都是我不好,等你回去吃饱喝好,有了力气再打我成不?边上的婆家人娘家人都围着新出生的婴儿转,压根不往这边甩一眼。
孟女士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