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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死亡本身,而是临死的恐惧。
——当亚雷克斯被蒙着脸的刽子手拖上行刑台时,他肯定对这句话深有体会。
所有王族的荣耀,血统的骄傲,甚至起码的做人尊严,都在黑寡妇的呻吟之下烟消云散。惟一留给他的,只有濒死的战栗。
“不,不,不……”前王储嘴唇哆嗦,脸色是死人一般的苍白。因为恐惧,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会机械地重复着那个字。
然而这一切根本无法唤起刽子手的同情。两名刽子手让他俯躺在黑寡妇身上,手与脚都用镣铐与牛皮紧紧地绑上了。当最后一枚插销插到底,与锁片相撞发出清脆的锐音,亚雷克斯突然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手脚,从黑寡妇的床头反拗起他的头颅来,大声嚎叫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不是王子,我不是凶手!”
“真丢脸!”吕宋咕哝了一声,向刽子手比了一个手势。
刽子手双手一用力,高高地举起了砍头长斧。
斧身磨得锃亮,阳光在阴沉的金属斧身上滑动跳跃,月牙形的斧刃比任何剃刀都要锋利。
人群一片哗然,纷纷向前推挤,伸长脖子,张大了嘴,睁圆眼睛死死盯着行刑台,生怕错过了一个细节。
“不~~~~~~”
沉重的长斧狠狠地斫下。亚雷克斯的惨叫戛然而止。
一颗头颅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像球一样弹跳着滚出老远。
亚雷克斯无头的尸身手脚一阵短促的抽搐,然后伸直了。
“哦——”人群纷纷向后退开去,仿佛是要躲避那断颈标出的鲜血似的。其实鲜血离着他们还有老远。
刽子手扔下带血的长斧,大步追上那颗头颅,揪住染红的金发,提回行刑台。另一名副手接过头颅,将之浸入木桶的柏油里。半晌,提了出来,高举过头,向在场的所有人展示王子的头颅。
人们张大了嘴,发出“啊”的惊叹声。胆小一点的女子和小孩子早已躲进了自己亲人的怀里。
然而珂缇娜却一眨不眨地将整个行刑过程看了下来。等到亚雷克斯滴着柏油和血污的头颅被呈上主席台时,她才垂下了头,放开了抓着苏萨的手。
阿蕾希娅睁开了眼,走到珂缇娜面前半跪下来,将珂缇娜的头抱进自己的怀里,温言柔语安慰着珂缇娜。两个好朋友都流下了眼泪。
主席台上一大半人都下意识地闪避着可怕的血腥的头颅。红衣主教更是一个劲儿地摸着胸前的紫水晶项链,嘴里念叨着他的祷文。
惟有苏萨和吕宋,冷静地审视着亚雷克斯的头颅。
半晌,吕宋挥了挥手,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把弑君者的头颅挑上枪尖,树在城头。让所有王国的臣民看到弑君叛国的下场。”
第五十二章 主教大人的真面目
人们评论着,叹息着,纷纷散去。
“等等!”
就在大家以为戏剧已经落幕的时候,阳台上传来女子的叫喊。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阳台,汇聚到蝴蝶夫人身上,不明白这个与自己继子通奸的女人有什么花样要耍。
蝴蝶夫人趴在阳台扶手上,用手指着主席台大声叫道:
“还有人应该被砍头!”
“轰——”人群又一次沸腾了。
来自王后的指控。好戏似乎还没演完。砍头不嫌多,人们不介意多看一次。
“什么,你听清了吗?”
“还有人要砍头?”
“谁?谁被砍头了?”
“我就说没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阴谋!”
“好样的,骚娘们儿,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