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了捋长髯,淡淡问道。
谢慎起身,冲刘大夏拱了拱手道:“胡瓒把持山西粮草采买多年,肯定有自己的利益链条。直接从胡瓒这里入手不太容易,可如果胡瓒手下的这些商贾有了麻烦,胡瓒是救还是不救呢?”
刘大夏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沉声道:“继续说下去。”
谢慎已经基本可以肯定刘大夏对自己的方案感兴趣了,故而继续道:“其实,这不过是心理的博弈罢了。胡太监作威作福,那些为他办事的商贾也未必真的服他,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如果时雍公叫人拿了这些商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斗倒胡太监便手到擒来了。”
“谨修要用离间计?”
候恂在一旁幽然说道。
“正是!”
谢慎定神道:“胡太监对这些商贾未必真的放心,这些商贾也不把胡太监当做靠山。双方之所以能够合作,全是利益使然。一旦自己最切身的利益受到威胁,二者必定会作鸟兽散。”
“只是这些商贾明面上作的也是合法买卖,便是本官也不便直接抓捕他们吧?”
刘大夏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大明有大明的律法,官员办案也得按照大明律来。
虽然有破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一说。可那都是不要脸皮的官员,像刘大夏这样立志于流芳千古,做一世名臣的清流怎么好拉下脸皮来做这些事。
谢慎笑声道:“如此之事自然不劳烦时雍公出面,交给地方官员去办即可。”
说完他朝平阳知府杜敛、大同知府冯少山望去。
刘大夏满意的点头道:“好,这件事本官便交给几位去办。”
平阳府、大同府、潞安府。
除了大同在山西布政司最北面,大同府和平阳府都在山西南面,豪商巨贾云集于此。
至于大同府,虽然本身商业不算发达,但因为地理位置特殊,来此走商的也不少。
两位府台纷纷拱手领命,至于心中想的是什么也只有其自己知道了。
刘大夏站起身来,走到谢慎身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谨修啊,好好干,本官看好你。”
谢慎作感激状:“下官定全力以赴,不辜负老大人的器重。”
。。。。。。
。。。。。。
从巡抚行辕一出来,平阳知府杜敛便皱着眉头凑过来,向谢慎抱怨道:“谨修方才太冲动了。平阳府不比潞安府,豪商云集,从他们嘴里抠食吃,不是强人所难吗?”
谢慎笑了笑道:“事在人为,再说,有时雍公撑腰,敛和兄怕什么。”
“这。。。。。。”
杜知府一时哑口无言,怎么什么话经过谢慎说出来都那么有道理呢?
难道这就是状元的魅力?
谢慎不想再和杜敛聊人生,便拱手道:“谢某还赶着回潞安,有时间一定和敛和兄好好聚一聚喝几杯。”
杜敛心道你把篓子捅了拍拍屁股走人,谁要和你吃酒。
不过他却是不敢这么和谢慎说话的。
虽然同是四品知府,但两者间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杜敛是四十岁的知府,谢慎是十七岁的知府。且谢慎还挂着一个詹事府右春坊右赞善的名头,明眼人都知道前程似锦。
杜敛只得打碎了压往肚子里咽,悻悻的闪身走了。
却说谢慎坐上马车返回潞安,思忖着刘大夏到底能够在山西捣鼓出什么名堂。
他看的出来胡瓒、刘大夏、候恂三人各怀心思,可能互相都不对付。
眼下看,候巡抚和刘御史可能是站在一边的,但胡瓒一倒情况很可能又会发生突然的转变。
相较于平阳府潞安的压力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