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其他的犯人没有一个接近那里半步。
这几个人里,为首的是一个比麻杆还瘦的瘦子,大概就是那个胜爷了。他摆了个自认为很帅、很有型的、懒洋洋的POSE,腿伸得很直,还敞开着衣服,只是这造型不会让人觉得他威风,而是会让人注意到他肮脏皮肤下清晰可见的一根根肋骨,还有一条条鼓涨的血管像蚯蚓一样在皮肤下隆起,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个活的人体经络图。
他的脸上,满是挑衅和鄙夷的傲慢神色,不过更引人注意的却是他脸上那个超大的蒜头鼻子。没有一丝肉的脸上摆着那么大个的鼻子实在太滑稽了,高闯当场差点不严肃起来,幸好及时忍住了。
“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进了这个苦窑儿,就不懂得孝敬一下大爷吗?”麻杆在蒜头鼻的授意下,壮着胆子对高闯喝道。
高闯知道他们是要给新来的犯人立立规矩,杀杀威风,于是强压着火气道:“对不住了,我身上没什么东西,等我出去,一定想办法给这位胜爷带点好处。”
麻杆听他这么说,又一次扭头看看他的老大。在他的印象里,这时候新来的人应该吓得立即求饶,让他们大大的折辱一番,等胜爷开心够了,自会拳打脚踢一顿,然后踢他到马桶边上呆着去,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子一点没有害怕的意思,稳稳当当地回话,当然也没有要跪下的意思。
“哈哈,这小子脑袋有毛病。”另一个人说:“进了这大牢里,出不出得去还由得你吗?就算能出去,你是横着出,还是竖着出也是个问题。到时候,你又拿什么孝敬咱家?”这个人有半边脸红得像朱砂一样,显然是一块巨大的胎记。
“对啊,让你现在就给胜爷上点供,哪轮得到你长长远远的打算。”麻杆得到启示,用力推了高闯一下,不料高闯纹丝未动,他自己却被反震力推得踉跄了一下。几声窃笑声传来,也不知道是谁发出的,麻杆恼羞成怒,没得到指示就向高闯打了过来。
高闯虽然提醒自己隐忍,但也不容这些小人打上身,于是向后一闪,让麻杆扑了个空,还好心的顺手拉了他一下,免得让他直摔到牢门处。麻杆瘦成这样,说不定一下就能从铁栏的缝隙中冲出去,回头害他个越狱未遂就不好了。
“这位老大,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请高抬贵手吧。”高闯耐着性子说。
他的举动与以往入牢的人不同,引起了蒜头鼻的注意。在他看来,这个新来的人举止从容,身体强健敏捷,看来像个练外家的高手,尤其下盘,极之稳当。现在对方说了软话,他应该就坡下驴的,可是他极不喜欢这个新人的神色,虽然他极力隐藏了,可看来还是那么桀骜,让他生出要把这个人踩在脚下才舒服的心。
“我的贵手抬一抬,也不是不可以,可你就这么白扯着脸说话啊,谁教你的规矩?”他强迫自己在气势上不输给这个新人,而因为对方是站他是坐的,所以他不得不仰望对方,这也让他火大,“你老子就这么教你的吗?先跪下来磕个头再说。”此话一出,他的手下就纷纷附和,身边已经回过神来的麻杆甚至想偷袭他的膝弯,让他下跪。
高闯觉得心里的火都快把他的人烧着了,因为强逼自己理智冷静,身体紧绷着,连骨节都“咔咔”作响,想当年他被打断了腿骨,背上压上铁锁,他宁愿趴在地上也没有跪过,现在更不会了!但他还是用尽一切力量做最后的心里建设——不气不气,不和这些下流坯子一般见识,随便应付一下就好。我忍。我忍。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怕折了您的寿,还是换个方法吧?您都抬了一次贵手了,这次就再抬高点。”虽然告诉自己要忍,但语气还是不自觉的强硬了起来。
“换方法?好,今天大爷我高兴,就给足你面子!蒜头鼻被高闯不卑不亢的态度激得起了凶性,奸笑道:“那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