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混进学校,出现在我的教室前,径直走到我的旁边。那时,少有人认出她。站在我面前的陆江,留一头短发,穿着橙黄色的T恤和白色的运动裤,身体看起来比我初认识她那会更健壮些。她脸上带着阳光的笑容,有些晃眼,一起凹陷的小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我差点没认出她。
她双手撑在我桌子上,帅气的说:“嗨,江茗。”
我环顾四周,三分之一的人在看我,李苏绵从她的书本里抬出头,小声的问一声“陆江?”
我没有回答她,拉着陆江出了教室。
她变化实在大得很,但很健康。
她说,我走后她就去看了心理医生,做了五个疗程,直到上个月结束。
陆江的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张扬的笑容,再不是以前那个腼腆安静只与汪筱雨谈笑的女孩。
她说:“江茗,我保送上大了,广播电视新闻学。”
“陆江,你真厉害。”我由衷的说。
“你呢?听章禾姐说你最近状态也很好。”
“还不知道,总之是未知数。”
“你可要记得那时候对我说的话,我在上海等你坐高铁来见我哦。”
陆江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那时的她,像一朵含苞的花,而此时终于张扬绽放。
我和陆江,只一起走了一个课间,我下午还有课,她说准备逛逛学校,便去苏言的“FOR HER”,我们约定晚上与章禾他们一聚。
我回教室,老师还没有来,李苏绵小声问我:“那是陆江?”
得到我的肯定,李苏绵作花痴状说:“变化蛮大的,没想到短头发的陆江还蛮秀气的,让人看了喜欢。”
我想,大概是她身上洋溢的自信很容易吸引人吧。
“她保送了上海大学。”
“哇!这么厉害,”
李苏绵撑着下巴,用钦羡的目光看我,尽管她羡慕的不是我。“不过她成绩一直很好,这也很正常。”
李苏绵凑过来挨紧我。
“我以为汪筱雨的死是她的一个坎,没想到她现在过得很好。”李苏绵侧过身看一眼教室,不屑道:“你看那些非议她排挤她的人,现在反而在为前程苦恼。这世界还是公平的,优秀的人就该优秀”
她好像总是能知道很多的事情。我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你看不见的陆江那时候是那么痛苦,可这一切并没有必要,现在很好不是么,我没有必要再去强调陆江过去的痛苦,她现在很好。人们喜欢说过去的那些艰难事,美其名曰忆苦思甜,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炫耀的味道。不必如此。
那下午我向老师请晚自修的假,这种时候、许多人晚上都在家自习,我请假也很容易,正好章禾晚上得闲。我们在放学时跟着人群一起走,我骑自行车载她,准备晚上聚后就直接回家。
FOR HER,在与章禾熟悉后,确切说是在他们以为我喜欢陆江后,我来了许多次。许多次、直到我撞破章禾与苏言的恋情,才知道这算半个同志吧。
FOR HER、为她。苏言在这个城市、乃至开了这间店,也确是为了“她”。外间是很正常的饮吧,里面、我第一次与陆以安来看不见光的地方,沉默的环境里聚了这个小城镇里大多数的同志。大家鲜少张扬,都只是心照不宣的聚在这里,释放片刻的秘密。而我,来来回回、穿梭了许多次,却没有一次与这些人说一句话、打一个照面,与苏言的小酒保们亦是如此。潜意识里,我并没有觉得我是一个同性恋。
我和章禾进去,甚至有遇到班里的同学,但是他们都不知道里面的秘密,只知道章老师与老板是大学就认识的好朋友。在里面,陆江和苏言正在和一个短发的女孩说着什么,四五个人围在一起,我与章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