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事,是那样的波澜壮阔,又是那样的旖旎浪漫;有“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的豪迈雄浑,也有“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的潇洒风流;有“银鞍照白马”的飒爽,也有“簟卷碧牙床”的缱绻……然而最终,等待他地。竟是背叛和出卖,是一朝大厦倾覆下满门抄斩的凄惶,是十六载骨肉分离两不相认的断肠!
“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岁,跟在师父身边是为了学习武艺;然而想不到本来牢不可破的北方防线居然为人所卖,胡兵利用师父调去南边巡视的机会大举入侵。两日内直下三关三镇,进逼京都!”武青这样说地时候,神色是悲哀而愤怒的,他放在桌上的双拳紧紧握住,平日里明亮的眼眸此刻看起来也带了些赤色的光芒,恍如还是沉浸在十六年前的那场浩劫之中无法自拔。
“……那时候师父已经为朝廷所忌,虽然身为太尉,其实差不多算是架空了权柄。所谓巡南更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驱逐……那时候师父的军队已经被打散,留在他身边地,只有区区八千的亲卫军,然而师父收到胡兵入侵的消息还是千里回援,一面昼夜飞奔入戍京都,一面传令旧部部署反击……就这样师父赶到京城的时候,胡兵还只有汗王和最强悍的三王子率领了三万兵马孤军深入,其余八万大军则被师父临时布起的防线隔绝在了三关之外……”
楚歌默默地听着武青的叙述,只不停地用绢帕拭泪,帕子已经完全湿透。而她的眸子却在水光中越发墨黑,透射出坚定的倔强的光。
“师父驰抵京郊之后,便以那八千亲卫与胡人最负盛名地三万铁骑相抗;可即使如此,师父也绝对没有让胡人占了便宜去……按师父的计划。只要他驻守京郊拖住胡兵精锐,其余几路勤王大军便不日可到,至此瓮中捉鳖,足可将胡王一举成擒!”
是的,若说当年的历史会朝这个方向发展,倒是有几分可信——大赵虽说积弱已久,到底不是弹丸小国,怎么会短短几日之内便被突袭攻破?胡兵纵然悍勇……16K;电脑站;.cN。千里奔袭孤军深入,难道还能奢望着将一国之都就这么顺利地收入囊中?
“其实当时胡兵也只希望速战速决,能攻破京城自然好,攻不破也该迅速回撤,本来就是抽冷子来一下地买卖,如何料想到自己反会被围困住?”武青叹口气。道:“勤王的五路大军有四路接到师父军令。配合围剿胡兵——师父的计划也几乎成功,破去敌兵主力。重伤三王子索木泰;胡兵士气全无,只剩下偷跑的念头……”
“你说勤王军收到的是太尉军令?”楚歌忽然哑着嗓子插言。太尉虽然位居武官一品,但大赵历来崇文抑武,便是太尉,也没有权力直接指挥其他的勤王军队。
“是的……是军令不是诏书。事情紧急时,太尉对勤王之军当然有权力直接调动指挥。可是你知道当时大赵颁发政令的手续,是内阁草拟,司礼监代天子批红,而当时地司礼监大太监楚缙,”他说到这里深深注视楚歌一眼,“就是掌管批红权力的人。楚缙信不过师父,又哪里肯将兵权随意离手?”
“你错了。”楚歌摇摇头,眸中水色一闪一闪,“信不过太尉的人,不是楚缙,而是先帝吧?楚缙当时虽然是司礼监大太监,但还没有到可以篡政的地步。事关紧要,他绝对不敢自作主张抓住兵权不放。”
武青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掩住了痛苦的神色,“的确如此。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真正信不过师父地人,就是……先帝,还有那些阁臣。”他随手拿起桌上地杯盏,举起端到唇边,忽然顿住,又一点一点地将杯子放下来,那动作缓慢得仿佛手臂有千钧重,“之前内阁中就对师父百般打压,这时更是谣言四起,都说是师父不忿朝廷解去兵权,故意引胡兵南下,借此自重……”
“我明白了。是先帝终于听信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