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玠一愣,心脏激烈地跳动,缓缓转过头,看着淅沥的雨夜之下,薄熏着浅色烛光,她穿着一身与黑夜相融的宽袖长袍,身披青鸦色薄裘,身姿笔挺如刀裁,耸立削薄而锐利。
而暗帝尖酸阴冷的神情睥向玥玠时,十分愉悦却又略显讥诮一笑,很明显,他早就感觉到靳长恭来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挖了一个坑,“恭迎”玥玠顺从地往下跳。
他就是想要让那个浅薄的女人知道,在她眼中这个装着一副不谙世事,美好而善良的男人,私底下究竟是怎么一个阴险狡诈伪善,吐着毒信的嘴脸!
她会怎么做?
生气?伤心?
抑或者是装作若无其事,但心中对他却充满冷漠厌恶?
暗帝暗中猜测了许多想法,但靳长恭接下来的态度与动作却令他跌破眼镜。
“你找死啊!”她几步跨过来,一靠近他便是火辣辣一巴掌拍在他冰泠泠的脑袋。
那冰结在发间的冰渣子,被扇落不少,淅沥碎落。
暗帝阴下眸色:“你打我!?”
“我就打你了,怎么样!”靳长恭说着,便气不过准备再招呼一下。
“为什么?”暗帝一怔,继尔危险的气息四处弥漫,就像一双双死寂的触手,慢慢浮现欲摧毁嚼碎眼前一切事物。
“你嫌弃你命活得太长了是不是,我让你安心静养,你偏偏要将自己整成一座活生生的冰雕,你就乐意了?”靳长恭俐落地扯下他僵硬的手臂,感受到那毫无温度的冰冷触感,抿了抿唇。
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暗帝被她的话说得一愣,又见她神色莫名地盯着他,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便撇开眼睛。
不等他再出声,靳长恭扯下身上的鸦青色貂裘系在他身上,握住他冻僵的手,缓缓地输送着内力给他,安抚着那挣扎着酥醒的冰蚕继续安眠。
说来也神奇,自从她跟玥玠“换血”之后,那些蛊虫跟她之间总会有一种奇妙莫名的感应,就像是产生了一种亲密的联系。
她身上的气息能够安抚躁动的蛊虫,记得玥玠曾说过,换血后,他跟她之间亦会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若她出事,他亦能感应得到。
替他输送内力的时候,那只停留在暗帝手背的阴阳蝶呼扇着翅膀,围绕着靳长恭翩翩起舞,似颀喜,似好奇,最近收敛美丽的舞姿,乖顺地停留在她身上。
“小心!别让它碰到你!”暗帝哑声吼道。
靳长恭一怔,斜向那只收翼,竖直像一片瑰丽色彩的落叶飘落的阴阳蝶。
可惜太迟了,他话还没有说完,阴阳蝶已悄然停留在她肩膀上,左晃晃,右晃晃双翼,色彩斑斓,美丽而奇异。
暗帝一僵,他瞠大眼睛看着靳长恭,看着她无动于衷,安然无恙时,只觉心中有什么突然间碎了,尖尖竘的刺得他鲜血淋漓,钝痛麻木。
她不怕阴阳蝶靠近,这说明什么……
等将暗帝覆在身上的那一层垢冰祛除了,暗帝只觉一阵脑袋一阵晕眩,只觉一口气喘不上来,倒下的身子被靳长恭牢牢扶住。
“看吧,明明这么虚弱,却还敢到处跑。”带着淡淡讽笑,语气却平淡异常的声音朦胧地传入他耳中。
他靠在她身上,缓缓阖上睫毛,那陡峭的面容,撒下一片阴影。
看暗帝彻底晕过去了,靳长恭看向玥玠,直接问道:“他是中毒了还是中蛊了?”
玥玠一怔,听到她跟他说话,略有些慌张:“不是蛊,也不是毒,过一会儿……就会没事的。”说到最后,他垂下睫毛,语气略为低落。
靳长恭挑了挑眉,并没有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还不出来!赶紧将你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