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3部分 (3 / 5)

差点也被鳄鱼攻击而挂掉。河马在鳄鱼分食死尸时,来舔鳄鱼的尾巴。台湾腔的那个解说男说:“不知道这只河马处于什么无聊的目的……”

接着是整整九个月的干旱季。

湖变成了水池,又缩小为水坑,最后水坑变成了一个泥巴潭,这个潭还在不断缩小。

没有水喝的动物,能走的全走了。不能走的,开始打架。公的欺负母的,母的保护小的,小的被大的吃掉。

一只老鳄鱼,它将自己埋进泥巴里,藏起来。

数天以后,镜头推过去,泥巴潭已经干透。先看到老鳄鱼的尸骨。然后,狒狒们侧倒在树荫里已经烂掉的尸骨。鱼的尸骨。鸟的蛋壳和尸骨。河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它们那蠢肥的大屁股就像两砣充水的气球,也许是这个原因,河马飞起来,飘往天边去。

冷静而客观的东西,理科的生物学的东西,往往比文艺来得更澎湃,更汹涌。两个孩子泪点都很低,他们哭了,然后,他们开始*。

出来宾馆,是子夜时分。

就在那个晚上,海被人绑架了。

'6'

确切地说,是两个人一起被绑架了。歹徒都罩着黑毛线头套,要他们给各自的家里打电话。小空甚至没有听清楚是几十万还是几百万的要价,她只听到空说:“你们放了她,她家里没有钱,我家里有钱!”

然后他们对他一阵拳脚相加,然后,小空被放走了。

她在秋天下半夜冷得刺骨的大街上奔跑,鞋带这个时候格外碍事。踢里塌拉地绊着脚,左脚不小心踩上右边鞋带,她摔倒了。爬起来,蹲在地上,抱住流血的膝盖,小空哭了。她真的非常非常地害怕和后悔,其实,她不是受害者,她是同谋者——她是那群歹徒的共犯。

他们一开始是这样怂恿她的。

“小空,这个QQ号码你加一下,你最厉害了,看你能不能约他出来。”

“为什么要我约他出来?”

“呵呵,我们找他有点事。”

“那你们自己去约啊!”

“喂,我们当你是朋友啊!求你办这样的小事也不行么?”

“得得,好吧。”

小空希望有朋友,20岁的时候,她像一头孤独的小象,没有朋友。因为没有朋友,经常遭到攻击,却不知反抗。那时候的小空总以为,只要有了朋友,只要加入一个集体,只要像动物那样群居起来,就不会被干旱般可怕的孤独吞没。

小空加了那个号码。海,他有一个她喜欢的名字,还有一个她喜欢的头像,一只怪里怪样的浣熊。然后他们开始聊天。他们颇聊得来,渐渐地,小空忘记了和他认识的初衷。然后他们在网上相爱了,然后,海说,小空,我们见面吧。

小空脱掉鞋子,光脚往回跑。真静啊,这个夜,即使是光脚跑着,脚步在马路上还是发出很大的声音。她觉得自己是奔跑在森林落叶腐殖质的土壤上,光脚去追那只快要死去的独角兽,她惟一的同类。脚很快磨破了,血脚印沿着灰黑干净的马路一直绵延下去。

小空赶到那座破仓库时,那群人已经逃走了。他们大概是没有想到,这美丽的少年怎么会如此脆弱,他折断的颈子像失去铜丝的胶皮电线,温驯地弯曲。他已被失手打成重伤。事后证明,比重伤还严重的是,他的脊髓神经折断了,他从此瘫痪了。

有人说,不要对一个人施恩太多,施恩太多,恩很快会变成仇。

“这不是恩,这只是偿还。”

小空告诉自己,这是她应该且必须去做的事。

她从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所以,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有钱却那么潦倒。

从医院探望了海回来的路上,小空接到让的电话。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