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动作让司徒娇觉得并不舒服,不过司徒娇脸上却一直挂着欢喜的笑容,心里却酸涩难当。
虽然手上的动作生疏,韩氏脸上的神色却极为认真,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替司徒娇绞发,突然暴发的母爱让她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也渐渐熟练起来。
玉兰很有眼神地带人退出了屋,屋里只有韩氏和司徒娇母女,虽然气氛有些沉闷,不过也隐隐流淌着丝丝的温馨。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韩氏终于替司徒娇绞干了一头青丝,不由幽幽舒了口气。
韩氏将手上的帕子放在一旁,伸手将司徒娇揽进怀里,默默地顺着司徒娇的发丝,半晌才哑阗声音道:“我的娇娇真的长大了,明日就要离开娘了,这些年是娘不好,让娇娇受了太多的苦……”
“娘……”司徒娇不欲让韩氏再提那些个让人心酸的事儿,喃喃地开口叫了声娘。
“是娘对不起娇娇!”韩氏紧了紧搂着司徒娇的手,阻止她说话。
司徒娇就着韩氏的手臂在韩氏怀里蹭了蹭没再说话。
韩氏被司徒娇打断,知道司徒娇不愿意听她说以前那些心酸事,因此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屋子里再次沉寂了下来。
直到屋外传来李妈妈的说话声,韩氏仿佛才想起了今日过来找司徒娇的目的,轻轻松开搂着司徒娇的手臂,从怀里拿出本小册子放在司徒娇手上。
韩氏显得极不自在,目光也有些游移,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角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尔后轻声叮嘱道:“去了建国公府,一定要敬重长辈,关爱弟妹,伺候好夫君。这册子等会你好生看看,里面的银票是你父侯和娘另外给你的,你且收好了!娘就不多说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可有得你辛苦。”
说罢仓促起身,眸中含泪细细打量了一番司徒娇,这才转身出屋带着丫环离开了青云阁。
司徒娇站起身来,手拿册子,急追两步手抚门框目送韩氏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眼眶一热,险些儿落下泪来,耳边回响着韩氏离去前的话,只觉得手上的册子,仿佛有千般重。
李妈妈是过来人,看到司徒娇手上的册子心下了然,见司徒娇眼角泛红,知她心里必定是难过的,上前来扶着司徒娇进了屋,柔声劝道:“小姐莫心酸,虽然明日就要出嫁了,到底两府离得近,建国公夫人是个宽和的,又与夫人交好,什么时候想夫人了,自当回府来探望。明日寅时就该起身,小姐且早些休息。”
对于司徒娇手上的册子,李妈妈只字未提,一来是怕司徒娇害羞,二来她虽是司徒娇的奶娘,到底也只是个奴婢,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李妈妈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女子出嫁前自有亲娘给她讲解成亲以后房里的事,今夜韩氏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虽然李妈妈在屋外听了半晌也没听韩氏说过一句房里事的话语,不过既然韩氏给了司徒娇册子,李妈妈就不可能多嘴多舌。
更何况司徒娇打小学医,又专攻妇科病症,那些个房里的事就算不是很明白,不过比起那些个得了亲娘似是而非提示的出嫁女,想必还要通透些。
李妈妈清楚司徒娇手的册子是什么,司徒娇却并不明白。
她前世虽然嫁过人,可是成亲的时候,韩氏早已不在人世,林淑琴自是不会为这样的事儿操心,只负责让司徒娇乖乖上了花轿将人送去顺平即是,因此前世出嫁前自是没任何人给她送过册子说过房中事。
因此当司徒娇进了内屋上了床翻开册子的时候,却是被里面的内容给闪得红了脸。
这册子也不知韩氏是从什么地方捣腾来的,虽然画工不是太精细,可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什么,着实直白大胆得让人面红耳赤,就算司徒娇前世有过房中事,依然还是让她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