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布兰军一部负责守卫阿拉图纳。
现在,查塔努加至亚特兰大的地段,已有过半落入北军之手,再往南。有一个肯纳索山和一个叫做新希望教堂的地方,约翰斯顿已退往这两个地方布防。这两处互为犄角,卡死通往亚特兰大的道路,必须都拿下来,而且最好同时攻打,使其相互之间不能支援照应。
过了这道坎,再走不多远,就是进入亚特兰大地区的最后一道障碍——查特胡奇河了。
从查塔努加出发算起,到现在不足一个月,进展之快。超出预计,形势非常乐观。
邦联内部的情形对北军也很有利。
邦联国内朝野上下对约翰斯顿极其不满。都觉得他怯懦畏战,一退再退,使北军如入无人之境,简直就是“不抵抗”。亚特兰大人眼见北军愈逼愈近,更是舆论鼎沸,提起约翰斯顿便破口大骂,要粮要饷之时,搜刮起来敲骨吸髓,要见真章了,就变成兔子了!
来自佐治亚州的议员已经在国会提出了对约翰斯顿的弹劾案,几乎所有的新闻媒体都要求总统戴维斯换将。
说实话戴维斯自己也想换人,问题是换谁呢?头痛啊。
有的报纸更指责约翰斯顿是北方的间谍,要求政府彻底调查。
人们大喊:我们要进攻!
关卓凡和谢尔曼都热切盼望南军真的会发起主动进攻。
从约翰斯顿的遭遇,关卓凡深感为将之难。约翰斯顿确实没有在半路上挡住北军,可是以眼下的实力对比,谁又能挡得住北军呢?罗伯特?李可以吗?也未必吧。就算他真的可以,整个美国,北方南方全算上,就一个罗伯特?李啊。
最重要的是,约翰斯顿虽然没挡住北军,但也没损失多少军队,这就为最后的亚特兰大保卫战积蓄了足够的能量;换了一个冒失的将军,真的如邦联国内舆论要求的那样“进攻”,这支南军恐怕早就散架了。
这可是邦联在西线最后像样的家当了。
所以,约翰斯顿没有做到一百分,但也算做到了九十五分。
而南方国内的所有人,都要求他必须做到一百二十分。
看来,这种既不知兵,有特别爱对军事行动指手划脚的人,哪儿都多。中国不也是一样吗?
想起前朝东林本朝清流之类,关卓凡不由从鼻孔中出气: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能不能想个什么法子,叫戴维斯早一点把约翰斯顿换下来呢?
比如说,反间计?
关卓凡正在自己的记忆库中搜索反间计的案例,帐子上疏疏落落地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音。
哦,下起雨来了。
关卓凡走出帐门,雨点洒在脸上,一阵清凉。
嗯,真舒服,我就喜欢下雨。
雨势开始变大。一双柔嫩的小手从背后把一件雨衣给他披到身上,关卓凡转头,婉儿水蜜桃一般鲜嫩的脸庞上挂着晶莹的雨滴。
他心中一阵温暖,携了婉儿的手,回到帐中。
两个人静静地拉着手,站在帐门口,帐外雨倾如注。
慢慢地,关卓凡的脸色变了。
我不应该喜欢下雨的。
暴雨中,军队是很难行动的。
当时已经出现了沥青铺路,但还远未大规模推广开来,水泥就更不用说了。城市中有石板、石子路。但城市之间,只有土路,一下雨,土路就变成泥路;雨下大了,泥路就变成泥河,人能不能走不说,炮车是肯定走不了的。
如果山石滑坡、洪水泛滥,人也别想走了。
查塔努加至亚特兰大这一带,正是容易发生泥石流和洪水的地段。
希望这雨下不了多久吧。
然而事与愿违,一天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