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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望站在船头,盯着河流远处,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皂衣青年从身后靠近莫北望,说:“义父,您这趟好像很谨慎啊,过去十八年没有一次闪失,怎么这次这么凝重?”
莫北望头也不回地说:“刚才在小馆子里,有个伙计问我,现在距离上次混元教进犯中原已经快二十年了,他们还会不会再来。其实,我感觉到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再次进犯中原了。今年初丐帮已经传来消息,玉门关外已经多次见到混元教众潜伏进来,甚至关内也有若干宵小在打探消息,丐帮派往吐蕃的探子都没有回来,我能感到西域那边的力量已经在蠢蠢欲动了,混元教可能都已经积蓄好力量,随时准备进攻。这次入蜀,我也开始感觉不对劲,唐门这次见面安排很神秘。天阔,这最后一次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绝不能出差错。”
原来皂衣青年是莫北望的养子楚天阔,莫北望在二十五年前随漕运粮船经过汉阳时,粮船停泊在鹦鹉洲附近等待官府发通关文牒以进入汉水,忽然在鹦鹉洲滩头上听到了婴孩啼哭声,循声而在滩头岸边的芦苇丛中发现一个绊在草丛中的木箱,啼哭声就来自于木箱中一个才几月大的男婴,这就是后来的楚天阔。
莫北望见小孩身裹锦缎襁褓,襁褓中塞着一块上好昆仑温玉琢刻而成的龙凤吉祥玉佩,而漂流而来的木箱也是上等楠木打造而成的,想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从孩子未进食的时间推断,这孩子应该已经漂流一夜了,于是命漕帮帮众在上游一百里内打听哪里有大户人家的孩子丢失的,不过汉阳地界支流众多,河道复杂,要弄明白婴孩从条水路漂流下来的十分困难,而一百里范围又过去宽泛,因此打听两年都没有打听到孩子的来历,慢慢地这事就被人遗忘了,小孩就跟着莫北望长大。
莫北望一生都随漕帮东奔西跑,无暇顾及家室,中年还是孤寡一人,如今捡到一个婴孩,就视若上苍赐予的福报,因此收养了小男孩,由于是在楚地捡到的,就给男孩取名姓楚名天阔,天阔寄予着男孩能天高海阔任鹏程。
二十年来,莫北望视楚天阔如亲身儿子,不仅将自己七十二路莫家六合拳和断流剑法倾数相授,而且为他延请西席教授诗书理学,同时在楚天阔十五岁开始就带在身边跑江湖增长见闻。楚天阔也不负期望,天资聪颖,对武学招数掌握极快,并且融会贯通,举一反三,年纪轻轻就已经把莫家六合拳练得挥洒自如,隐隐已经可以和莫北望五十年的修为相匹敌而毫不落下风。莫北望深知楚天阔的天分,知道莫家的武学根本无法发挥他的潜能,所以一直带他跑江湖,寻访名师指点,但江湖各派都将武学视若珍宝,岂肯轻易相授,因此拜访的名师所学到的也只是皮毛招式,对内家心法还是不得其门而入,因此莫北望常常为楚天阔的天资没有尽情发挥而扼腕叹息。常常拿楚天阔和乔力的幼子乔晚比较,如果天阔能因缘际会得到游任余的亲传,成就决对高过乔晚。但这些话只能在心里自己想想,命运、地位都是无法超越的。尽管武艺没有得到精进,但是几年的江湖闯荡,已经把楚天阔磨练成一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了,因此重大的漕运任务莫北望总会带上楚天阔,像这次与唐家的交易。
船大概走了一盏灯的光景,月亮升到了正上方,两岸的山崖高的差点遮住月亮,前面五十丈山崖出现一个内凹的平地,楚天阔心里揣测那应该就是马家滩。果然,邓爷说,“前面就是了。”
莫北望说:“让后面的货船停下,我们继续前进。”
邓爷吹了一声长哨,再两声短稍,货船那边传来一个长哨,然后传来铁锚抛下水的声音。
乌篷船继续前行,马家滩近在眼前,可以看到滩上隐隐绰绰站着十来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