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一眾修士對視了一眼,便有猜測道:「與明止仙尊那道侶有關?」
「可不是巧了麼!」先前那人道,「明止仙尊才將那人娶進門,這些邪魔修就冒了頭,誰知道這當中有什麼聯繫,外頭已經有了傳言,說當年那魔頭並未死絕,明止仙尊這位道侶就是那魔頭轉世,一眾邪魔修受到感召,才紛紛冒了頭,甚至有說明止仙尊也是知情的,傳得那叫有鼻子有眼。」
「不可能吧?」余的人聞言咋舌,不敢置信,「明止仙尊那般人物,豈會做這等事情,且當年明止仙尊親手誅殺魔頭,也是百家親眼所見啊。」
「誰知道呢,反正這消息是傳開了,就算太乙仙宗地界上壓著不讓說,出了洛水,誰不是這麼想的,據說那人還和當年那魔頭一樣是單火靈根,一樣的臉,一樣的資質,這世上哪來那麼多的巧合?」
樂無晏回頭看了眼,說話之人喝得醉醺醺的,語氣里滿是不甘,說這話時又表現出幾分快意,大約也是那想入太乙仙宗而不得,生出了憤懣,因而編排徐有冥之人。
被人說中了來歷樂無晏卻半點不怵,反正倒霉的不是他一個,這等流言蜚語再傳下去,狗賊頂天立地、光風霽月的形象得大打折扣,自會想辦法將流言按下去,他有什麼好急的。
樂無晏漫不經心地往嘴裡送酒菜,暗忖著徐有冥的講學是整三日,這會兒應當已經結束回去了宿宵峰,也該知道他跑路了,就不知那狗賊會作何感想。
罷了,怎麼想也不干他的事了,日後再見,應是他修為上去,能當面一討前生血債之時。
這麼想著樂無晏又有些食不知味,一桌酒菜浪費了一大半,上樓回去房中。
進屋便設下了結界,在外頭到底不敢隨意睡下,他盤腿於榻上打坐,只等子時飛行靈器能再用時,好趁夜色離開。
說是打坐卻進不去狀態,心神不穩完全無法修煉,試了幾次不得不放棄。
倒在榻上,樂無晏干瞪著頭頂的房梁,心裡已將徐有冥罵了個千百遍。
若非拜那狗賊所賜,他何須如此憋屈,他堂堂魔尊,不說號令天下,本也是一呼百應,如今卻不得不如喪家之犬一般偷偷摸摸地潛逃。
可就這麼留在太乙仙宗,日日對著徐有冥那張臉,他也憋屈,怎麼都不好過。
夜色漸沉時,樂無晏耷著眼皮有了些微困意,忽覺一絲細微的風動。
他心下一凜,猛坐起身,結界在幾息之間已破。房門遽然開了,那人乘月色而來,衣袂與袍裾在夜風下獵獵翻揚。
樂無晏愕然看去,徐有冥已落至門外廊下,身後絹紗燈的光影映著他緊繃起的側臉,眼瞳里是樂無晏從未見過的陰鬱和沉冷。
第23章
「砰」一聲響,樂無晏狼狽自榻上跌落,尚未翻身而起,只覺一隻無形的手猛攥向他,下意識釋放靈力抵擋,卻在出體的一瞬間被強行打散。
下一瞬,他被那隻手猛攥而起,迎頭撞進了如煞神一般佇立門外的徐有冥懷中。
被熟悉的氣息和溫度罩住,樂無晏卻生出了瀕臨窒息之感,想要掙扎而出,擁著他的人如山一般巋然不動。
徐有冥一句話未說,抬臂將人緊擁入懷,御風而起。
冷風凜冽,吹刮在面頰上,樂無晏受不住,拼命掙紮起來。
徐有冥在他腰間的手指一敲,樂無晏便再不能動,不甘不願地趴到了徐有冥身上。滿腹悲憤無處發泄,最後一口咬在他頸上。
徐有冥微微低了頭,並未躲閃。
他最脆弱的命脈處就在樂無晏眼前,仿佛不設防。樂無晏咬得又深又重,只要再往前一分,他便能大仇得報。
心念在那一息間幾變,樂無晏鬆開口,頹然閉了眼。
不是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