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情一场。
那么多她,听话的,顽固的,执迷的,任性的,唯独只有这一个迷失的遗忘所有的她,最爱他。
所以,他也如此爱她,如此想她,不是敷衍的以情控制毒瘾,他只愿与她融化在一处,永生不分离。
那一夜有多长,君执不知,只知他将他的爱和欲一遍一遍地说给她听。
若爱着一个人,她不爱他,那便是苦恋,每一日苦涩多过甜蜜,对彼此皆是折磨。若爱一个人,她也爱他,那该是多完满的事。
第二日醒来,君执对着她清醒过来的眼神,这样无奈地想。
脸仍是这一张脸,身子也是这同一具身子,可他被折磨得久了,便越发地念着昨夜那个昙花一现的她。可惜,他知晓,她已忘记,昨夜的所有,她都已忘记。
“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君执摸着她的头,感叹地笑道。
她躺在那,面无表情,望着床顶,似乎并不在乎他的赞美和嫌弃,她像被抽空了灵魂,张了张口,说了一句君执听不大真切的话:“每一次这样醒来,我都觉得自己像是碧波阁里的妓子……”
“陛下,祭祀大典不能误了时辰,您该起了。”内侍却恰在此时出声提醒道。
“什么?”他的注意力都在祭祀大典上,以为只需求助祖先庇佑,便能保她身子康复。他没去来得及深究她说了什么,再问,她已不肯再说。
“你这种人,也信祖宗庇佑吗?”
“你这种人,要什么没有?究竟喜欢我什么呢?”
待他换好了祭祀的礼服,临行前,她一连问了他两个问题,他都耐心作答。他甚至不知到底哪里出了错,是什么让她忽然起了自戕的念头,为何会在与他恩爱缠绵的第二日,竟自毁身子以死相迫。
那夜疯狂,两人不知有过多少回,他既怕她有孕,又担心再喂她药物,会与她自身所中之毒冲突,便犹豫着没喂她。待她自毁身子将死之时,他哪儿还有心思去想她是否会有孕?与她的性命相比,那些皆可抛诸脑后。
瞧瞧他作为大秦的皇帝,对这天道有多束手无策吧。他刻意去求的爱,鲜少能得到,他的妻一意孤行地要离他而去。而他无意种下的果,那个可怜的因爱而来的胎儿,却换得她此时的妥协求生,肯留下陪他,肯为他生下孩子……
“多谢陛下爱我……”
轻飘飘的一句话在耳畔响起,将君执的思绪自那夜拉回来,低头望着怀中的女人。
她仍是叫他“陛下”,她其实并不在意他爱她多少,也不在意这个孩子因多少的爱而来,她必定有她自己的打算。君执不拆穿她。
“乖,还饿吗?饭菜有些凉了,让御膳房重做。”君执看着小几上摆着的几盘糕点珍馐,耐着性子哄道。
“陛下陪我吃吗?”她仰头看着他,眼中带笑,声音虽哑却也并不十分难听。
君执就这么望着她,帝王的威仪在她的面前早已一丝不剩,他以那只粗糙的手掌抚上她的脸,点头:“好,朕陪你吃。”
百里婧笑起来,原本倾国倾城的面容即便枯萎,一笑也足够让人心神荡漾,她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做妖妃,竟抬起头主动吻了吻君执的下巴。那消瘦不堪的身子贴着君执的胸口,出声仍是感激他:“陛下对我真好。”
君执恍惚地随着她的赞美扬起唇角,这一句一个“陛下”,叫得他心头发紧,可他的手臂仍旧抱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天知晓,她只要肯说话便是好的,哪怕叫他畜生禽兽,他也都能坦然受之。
外间的内侍宫女太医纷纷等得心焦,生怕再出什么乱子,却不知帝后在龙榻上相依偎,恐怕无人能预料到有此逆转。
从方才起,百里婧便只披着件外衫,好在暖阁并不冷,可她一动,肩头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