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杜普里在岸上用蒙着布的手电筒发出的一线微弱的闪光。闪光在他们右边,所以香农知道他们已太偏北了。两艘小艇一齐转向右,香农一面尽力回想着刚才闪光的确切地点,一面把小艇向右开了约100 米,恰好来到了港口人口处。当他们行驶到距伸进港口的狭长地带的尽头只有300 米时,岸上的杜普里听见了小艇“突突”的引擎声,于是再次发出了闪光信号,香农发现了,稍稍修正了一下小艇的角度。
又过了两分钟,他们把小艇发动机的功率都降到四分之一以下,引擎的“突突”声也随即成了“嗡嗡”的蜂鸣声。杜普里这时就蹲在50米外的沙滩上,看着小艇拖着闪着粼光的浪花驶进了港口,小艇发动机的排气管在水下发出“噗噗”的响声。两艘小艇进了港口后穿过平静的水面,直奔对面的仓库。
香农借着暗淡的星光仔细观察着仓库高大的黑影,岸上依然静悄悄的。小艇向岸边靠去,很快就擦上了沙滩,沙滩上到处都是土著渔民的独木舟和张挂着的渔网。
塞姆勒的小艇也在几英尺外靠了岸,两艘艇上的发动机都已熄了火。和杜普里登陆时一样,大家都静静地伏在艇上等了几分钟,以防出现警报。他们睁大眼睛,仔细查看四下隆起的小渔舟中是否夹有伏兵。当发现一切正常后,香农和塞姆勒分别跨出各自的小艇,拿出铁桩戳进沙滩,再将小艇的缆绳系好,其他人也都先后下了船。香农低低地说了一声“跟我来”,大家便尾随他穿过沙滩,跑上了通向高地的斜坡。高地位于港口和让·金巴总统沉睡的官邸之间,约200 码宽。
二十一
八个人弓腰排成一列,迅速通过了遍布灌木丛的斜坡,爬上了高地平坦的顶端。已过凌晨3 点半了,金巴的总统府里没有一点光亮。香农知道,在高地和200 码外的总统府之间,横贯着沿海公路,交叉口至少会有两个哨兵。他估计,不可能同时悄悄把这两个哨兵干掉,到时候只要枪一响,他们就只好匍匐前进,爬完通向总统府的最后100 码路程了。他果然猜对了。
在港湾另一端,大个子詹尼·杜普里正独自等候着枪一响立刻投入战斗。香农给他的命令是:只要听见枪响,无论是一声还是一阵,他就必须立刻开炮。此刻他蹲在照明弹发射器和迫击炮之间,一手紧按着发射器的开关,另一手紧握着一发炮弹,随时准备填进迫击炮筒。
香农和朗加拉蒂走在队伍前面,来到交叉口,两人都已紧张得汗如雨下,汗水在他们用乌贼墨染黑的脸上冲出了道道白痕。这当儿,天上的云层裂开了大口,更多的星光从中倾泻下来。虽然月亮仍躲在云后,但总统府前的旷地上已有了一片朦胧的光亮,使得香农甚至能看出200 码外夜空衬托下的总统府主楼的屋顶。可他还未发现哨兵,直到他一下子绊倒在一个哨兵身上,原来这家伙正坐在地上打瞌睡。
尽管他右手握着军用匕首,但是速度慢了点,动作也不够敏捷。待他从一个踉跄中醒悟过来时,那个文壮族哨兵也已同时站起身来,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吓醒了几步之外另一个和他一样坐在高高的茅草丛中打瞌睡的哨兵。那家伙一骨碌爬起,可还没容他叫出声来,就被朗加拉蒂斜刺里挥来一刀,干净利落地割断了脖子,一头倒在地上咽了气。香农对付的这个哨兵的肩膀上中了一刀,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百码之外的总统府大门旁,传来又一声惊叫,跟着便响起了拉枪桂的声音。究竟是哪一方先开的枪,大概永远也不会搞清。从总统府那边射来的弹雨和香农手中自动枪喷出的火舌交织在一起,顿时把正在逃命的哨兵撕成两半。他们身后远处的某个地方响了一声,接着传来照明弹划破夜空的尖啸。两秒钟后,一枚照明弹在他们顶空爆炸,耀眼的烈焰,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香农借着亮光瞥见了总统府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