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们!
陈于将消息匆忙传给骑兵营后,独自回了自己的军帐。他取过腰间的酒壶,拔了塞子,咕嘟一声,灌了一大口。烈酒烧喉,刺激的他胸腔一阵发热,在这清冷的夜里,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山中的简单葬礼。
一个一个,都是被曾经一起浴血奋战的兄弟挖坑埋掉的。一个一个,都被捆绑了手脚,塞住了嘴巴,不能动,也不能喊,只能被动地走向死亡。
一壶烈酒饮尽,陈于呛咳了好一阵,方才停住。他掏出贴身收着的兵符,细细的摩挲着,眼角已然****。这是陛下的信任,却也是将士们的催命符。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座新被占领的城池,都是无数将士跟百姓的血肉堆出来的。每每到达一座城池,屠城的号令一旦下达,殷红的血液汇聚成河。之后连着好几天,淌过的地上,都不会褪去那般殷红。
也是自永城之殇后,陈于的心里起了变化。他回忆自己参军的初心,一丝痛楚涌上心头,而今,是越发背道而驰了。
夜深露重,无妄山的无妄崖上,陆子珺刚刚练完一道剑法,便见着几道黑影窜入了营地。他收了剑,眯着眼看向几道黑影窜去的方向,脚下轻点,转眼就回了营地。
“陛下,人带回来了。”寇槐寻到陆子珺的帐中,单膝跪地。
“人在哪里?”陆子珺的声音此刻有些颤,可他心情激动,自己也没有注意。
寇槐自是听了出来,他忙回道:“暂时被安排在末将的帐中,明日再另行搭帐篷。”
“嗯,那就让他早些休息,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各自回去休息吧。”陆子珺强压下,想要见到陆子珝的冲动,给寇槐下了令。
“末将遵命。”寇槐躬身离去,心里却是对陆子珺的态度,有了臆测。
只一瞬,寇槐就将自己心里的那些想法甩到了一边,他自行回到帐中。看着陆子珝独自坐于一旁,并没有入睡的意思。他上前拱手:“二皇子。”
陆子珝一怔,旋即回转身朝向寇槐的方向:“将军不必多礼。”
寇槐不敢失礼,他告罪后,这才起身走向陆子珝,“二皇子为何至今还未休息?”
“夜深了吧。”陆子珝浅浅笑道,“我不过是初到这个地方,有些认床,睡不着。”
寇槐抿了抿唇,再度试探着道:“若是二皇子不嫌弃,可否与末将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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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互相试探
寇槐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是十分忐忑不安,他素来知晓伴君如伴虎。伴在位高权重者左右,须得处处谨慎,步步小心。一旦行差踏错,等待自己的,必是万劫不复之地。
哪知陆子珝根本就没有端着皇家的架子,而是浅浅笑道:“将军若是不嫌弃我是个瞎子,倒是可以聊一聊。”
陆子珝自与暯桐分离后这许久,一直未有她的消息,心里早就急的跟什么似的了。可他终日里被拓拔宏业看着,哪里还有旁的机会,去打探暯桐的下落。
而今,又被陆子珺的随从带了回来,也不知陆子珺是否有找到暯桐。想到陆子珺对暯桐的强夺,陆子珝强压下心内的滔滔怒火,轻笑道:“将军想要谈些什么?”
寇槐一怔,他还未有想过陆子珝会这般直白。想着陆子珺交代的话,寇槐便也顺着陆子珝的话来说:“二皇子此行被掳去北梁军营,实是军中出了奸细。陛下派我等一直打探,总算是平安将二皇子带回。”
陆子珝半垂眼帘,兀自摸索过一个水杯,倒了水往唇边浅啜。他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若不是寇槐一直盯着他无有焦距的双眼,只怕会认为他的眼睛早就已经好了。
陆子珝不说话,寇槐却不能跟着沉默,他又挑了些别的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