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你可知道,你把阿穆尔的微笑都埋葬了。你不告诉我,我要如何来帮助你呢?你不肯相信任何人,或是我表现得让你不能相信。如果,我遇到你只是一个偶然,这样的偶然,与命运的安排又有何不同。”
卡里尼低声说著,少女听到了,可是她没法思考,不知她听到的是什么。她直觉的感到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她想要记下来,等能够思考的时候咀嚼它,但是她对此并没有自信。她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时,此刻的一切会否变成难以捕捉的迷梦。
而变成吸血鬼的她,是否还能体味到梦的存在呢?
卡里尼悲哀得想要哭泣,他难以自禁,轻轻吻上了少女的嘴唇。
一秒钟之后,一把小匕首顶上了卡里尼的脖颈,在他皮肤上划出浅浅的伤痕。血液缓缓的渗透出来,血的腥味在车厢里弥漫。少女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浊重,但听不到她的心跳声。
马车仍在缓缓前行,车里的两个人静止不动。阿穆尔街头的夜风偶然掀起轿帘,月光照在少女脸上。她的神色是那样迷惘,那样没有自信,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在眼前消失不见。
少女把匕首插进卡里尼座椅的靠背,推开车门,无声无息的跳了下去。卡里尼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探出头,但少女却像溶解在夜色中似的,再也看不到了。
少女回到自己的房间。仓鼠趴在凌乱的床铺上睡著,发出微弱的鼾声。少女把仓鼠移到一边,和衣睡下。但是,寒冷铺天席地的奔涌而来,将少女吞噬无余。她挣扎著坐起身,找到了仅存的一点魔药,全部喝下了。
少女感到稍稍暖和了一点,一边搓著冻僵的双手,一边从床底下拿出灰斗篷披上。她知道,仓鼠说的是对的,因为邪眼幼生的血魔力不足,又被稀释过,使得她的魔药效力不能持久,仅仅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用光了。她没有选择,必须趁著还能活动的时候,赶到凯奥斯荒原猎取新的邪眼,这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少女穿戴整齐,连夜出了阿穆尔城门,向西方荒原前进。她把睡熟的仓鼠留在旅店里了,她想如果没有她的话,聪明的仓鼠能活得很好吧,一定能回到达安特城堡,回到爸爸的身边。
在越过阿穆尔外墙的时候,天色已发白,少女最后向城市的方向回望了一眼。她突然意识到,如果走入荒原,她也就失去了吸食人血、变成吸血鬼的机会,当魔药的效力耗尽时,迎接她的就是彻底的死亡。
她摇摇头,把最后的杂念甩开,义无反顾的走向荒原。
如果我死了,也是作为人类,阳光的子民而死。
少女直朝著记忆中矮山的方向前进,一路上遇到了不少魔兽,都被她用魔法击退了。她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强大过,但那正代表著魔族的血液正在觉醒,她决定尽量不依靠魔法战斗。第三天时,她从一个地精的尸体上弄到一把土制短剑,虽不如自己本来的那把合手,也足以对付一般的魔兽了。她现在的爆发力与速度比普通人类强了不知几倍。
越靠近荒原的中心,魔兽的能力便越强。少女在战斗中也受了些小伤,她不予理会,就自然的好了。只是她的兜帽被一个食人魔扯掉,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害:荒原上炽烈的阳光直射在皮肤上,烧起了无数血泡。旧的刚刚结痂,新的又长出来。少女感到皮肤痒痒的,用手擦的时候,就会蹭到一手淡红色的粉末。
少女走得很快,第四天黄昏时便到达了矮山。一场暴雨突如其来,在干燥的土地上砸起尘烟,转眼打湿了一切。少女的衣裳湿透了,但她只感觉到一些不舒服而已,寒冷已感觉不到。她冒雨前进,一路上,只故意避开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水洼──怕在水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看到她变成不知什么样子的脸。
她在午夜之前进入山洞,沿著山洞下行,进入幽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