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训导官森悌举着纸糊的喇叭走到南北大街街口,两名长牌手护卫着他,头顶上不时有炮弹飞过。
森悌缩着脖子,尽管知道眼前遮挡的长牌作用不大,他还是在心里安慰说建奴的炮弹不会伤及自己。
“对面的正白旗兄弟们!”
森悌大喊一声,后面跟着的那个镶白旗牛录额真跟着用满语喊叫。
“黄台吉已经抛弃你们了,我们在瓮城上亲自数了,你们只有一千个兵,你们知道开原军有多少人马?十万!整整十万,你们的主子黄台吉正带着金银珠宝逃往赫图阿拉,留下你们这群傻子在这里死守,你们的大汗连粮食都没给你们留下一粒!”
森悌拍拍牛录额真肩膀,对他道:
“翻译的很快,此战之后,本官便向刘大人请求,让你来训导局,不必去朝鲜挖煤了。”
牛录额真感激的点点头,他在后金也算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挖矿最后是什么下场。
“好了,跟着本官继续喊。”
森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宣纸,他大明官话本就不好,刚才刘招孙给他委派这个任务后,他便将招降所需的话语都写在了纸上。
“平辽侯不止是大明的侯爷,更是建州蒙古的天可汗,比你们那个后金汗还要大,他老人家说了,不论包衣还是真夷,现在投降开原军,便可既往不咎,回了开原,给你们分田地住宅,若能斩杀牛录额真·····等下,有风。”
一阵过堂风吹得东莞仔牙根打颤,手中捏着的宣纸随风起舞,差点没抓住飞走。
“有风。”
南北大街上响起充满岭南风味的喊话声,街垒后面,一些包衣兵望向周围真夷的眼神明显有些不一样。
“牛录额真以上将官来降者,赏银千两,立即分地,分宅子,保全你们全家性命!包衣、甲兵提牛录额真人头来降者,赏银百两,分地分宅子。”
“兄弟们,不要再给黄台吉卖命了,辽东不是他爱新觉罗的辽东,是你们所有人的,平辽侯给你们一炷香时间考虑,再不投降,到时天降神火,你们就得和城头那些乌真哈超一样,都活活烧死。开原军的火炮可是有三百门,眼下都瞄着你们,两条路,要么投降过好日子,要么跟着抛弃你们的后金汗陪葬!你们自己选!”
森悌话还没喊完,一百步外街垒忽然炮声大作,正白旗最后五门七磅炮怒吼着朝这边轰击,好在两发炮弹都打在瓮城城墙上,砖石碎屑像下雨似得纷纷扬扬落下。
镶白旗牛录额真连忙拖着身材瘦小的森悌往盾车后面退去。
森悌和他主人袁崇焕一样,都是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主,他被建奴的突然袭击震怒,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声喊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一群仆街仔!”
建奴在街心的炮击立即引起瓮城城头火炮还击,超过十二门野战炮同时向街心轰击,一阵此起彼伏的炮击过后,正白旗仅存的五门七磅炮被打的七零八落,操炮的乌真哈超炮手当场被打死。
邓长雄穿过瓮城,亲自指挥接下来的巷战,见街心火炮已被摧毁,邓千总将手中令旗往前一指,大声道:
“通过南北大街,向北攻打汗王殿!黄台吉还在赫图阿拉城中,抓住他!”
第二千总部战兵纷纷冲出瓮城甬道,冲上遍布尸体的南北大街,火铳手每十人一组,向前奔跑几步,便站立朝远处那些晃动的金钱鼠尾辫一个齐射。
失去炮火支援,守在街垒后面的后金兵只能用步弓阻挡开原军,不断有包衣从两边临街店铺中跑出来向开原军投降,他们拖着细长的金钱鼠尾辫一排排跪倒在房檐下面,正如当年建奴攻入辽东各城时他们争先投降的样子。
“放下武器跪在原地者,免死,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