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胡廷宴不顾总兵官王荣劝谏,执意放溃兵入城,没过多久,溃兵便内应举火,点燃钟鼓楼火药库,导致城中大乱,流贼乘乱一举破破城,张自成纵兵抢掠,城中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秦王朱存极投降流贼,巡抚胡廷宴投井而死,巡抚以下殉难者有十几人。”
“这胡廷宴倒有几分骨气。”
武定皇帝回头望向戚金,对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大将道:
“骨气不能当饭吃,这些文官,遇有祸事,一抹脖子,坑害一城百姓,以后大齐将官,若有临阵不战而自杀者,以通敌罪论处。”
几位大臣纷纷点头称是。
刘招孙喟然长叹:
“李献忠,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而且还要和朕为敌,朕不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吗?”
武定皇帝在紫禁城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李献忠为什么要攻打京师。
自崛起以来,武定皇帝对治下百姓多有照顾,无论是佃租还是徭役,无论是当年在开原还是现在入主京师,他征收的赋税徭役都是最低水准,甚至不及前明的一半。
武定皇帝对流民的照顾可谓是竭尽全力,尽管如此,李献忠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还要把刘招孙当做是被“革命的对象”,这让武定皇帝感觉莫名其妙。
“朕看起来很好欺负吗?李献忠要打北京,桂王要打北京,连福建的藩王也要攻打京师!”
武定皇帝留下杨国丈镐和裴大虎。
杨镐劝道:“陛下,闯逆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臣记得没错的话,山西各路人马至少七八万人,还要加上边军的家眷老小,几十万张嘴现在都指望着李献忠吃饭,不打咱们,流贼便要自己散伙了。”
武定皇帝兀自忿忿不平。
“那就打吧,北直隶再经历一场战火,怕真尸骨无存,朕现在也养活不了这么多人,京城百姓每天都有饿死,粮食不会增多,所以,只能多死人了。”
“圣上这话的意思是,要和流贼在京师决战?”
“当然,难不成还要逃离京师?”
杨镐凑到皇帝身边,压低声音道:
“圣上,京师,怕是守不住的,臣有上中下策,可保万全。”
武定皇帝打断他岳父,直截了当问道:
“下策?”
杨镐愣了一下:
“下策是坐守京师,与流贼决一死战。”
刘招孙拍案而起,大声道:
“好!此事就这么定了!”
杨镐一脸茫然。
“可是圣上,流贼有几十万人马,而且到时京师粮食很快耗尽·····”
武定皇帝拍拍他岳父肩膀,云淡风轻道:
“岳父,人总要死的,朕也会死,有些人会被杀死,有些人会被饿死,天下太大,朕只是数省之地的齐国皇帝,只管身边的人,其余人,朕救不了。让他们饿死一批,打死一批,最后再抢富户抢大户,人少了,粮食就够吃了。古往今来,不都是如此吗?”
杨镐点点头,被皇帝说出的这话惊呆了。
历史总是胜者为王,准确来说是剩者为王,无论如何,最后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论历史。
“记住,朕与李献忠,只能有一人存活,朕死了,诸位也会死,没有任何理由,活着就是理由。”
刘招孙特意叮嘱裴大虎,要他近日加派人手严密监视王恭厂火器生产——此时王恭厂内的工匠都已换成是开原工坊的人。
根据穿越者渐渐模糊的记忆,那场诡异的天启大爆炸,很快就要发生了。
所谓天启大爆炸,大致是这样的:
明嘉宗天启六年五月初六的早晨,紫禁城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天启皇上还在享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