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北边的罗刹国已经逼近奴儿干都司,东边的倭国开始朝鲜贸易,还有西洋诸国,都到家门口了,这些都将是开原劲敌。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占据辽东只是第一步,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诸位不可懈怠,不可自满,本官今日最后一次告诫大家。”
众人纷纷抬头,望向平辽侯。
“这寰宇虽大,却大不过人心贪欲,即便将这些国家都征服,若是诸位贪婪无度,本官也无法满足。与其到时君臣相互杀戮,不如今日与诸位约法三章。”
“其一,将官及亲眷不得经商谋私;”
“其二,将官不得豢养家丁奴仆;”
“其三,将官不得结党营私;”
刘招孙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以此三条戒律为准则,以后开原将加强中军卫队权力、情报局权力,以及训导司权力,具体细则,年前将公示出来,诸位可以提出异议。”
“本官已经查知,开原将官之中,有人亲属经商,有人蓄养奴仆家丁,还有人侵吞辽东贸易公司利益。谢司长刚才禀告,今年贸易公司盈利总共三百二十万白银,目前到账只有两百二十万两。”
“限期半月,将商铺折价卖给贸易公司,奴仆家丁清退,贪墨财物充公。若能及时回头,本官既往不咎,半月之后,若仍执迷不悟,休怪法度无情。”
刘招孙说到最后,忽然想起什么,不顾周围将官窃窃私语,继续道:
“那日在赫图阿拉,本官昏迷,并不知道孙传庭下令屠城之事,不过出了那样的大事,本官也有失察之罪,按开原军律,当罚没一年俸银,重打二十军棍,张潮!”
“行刑!”
张潮犹豫不决,刘招孙夺过军棍,塞给他手中。
“若是打得轻了,等会儿加倍打你!”
刘招孙说罢,趴在椅子上。
张潮看着他虚弱身躯,将木棒砸在地上,跪倒在地。
“大人便杀了我,谁要敢动大人一根汗毛,张潮就和他拼命!”
屋中将官都跪下求情,袁崇焕等人眼圈泛红,乔一琦抽泣道:
“今日方知平辽侯治军严苛,我等再不敢触犯军法!平辽侯重病在身,一军统帅,千金之躯,二十军棍,若有不测,如何向三军交待?这难道就不是失职之罪?”
众人一起道:
“请平辽侯收回将令!”
此时若是退让,以后军律便成了笑谈,他怒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袁崇焕身上。
“袁都察,你来行刑!”
袁崇焕大吃一惊,见一旁虎视眈眈的张潮,他犹豫着不敢上前。
刘招孙盯着袁嘟嘟,一字一句道:
“本官曾梦到你为大明蓟辽总督,己巳年,建奴入寇,黄台吉兵临京师,你率大军千里救援,一番血战,最后被皇帝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死后百年,华夏沦亡,遭西夷欺凌,乃至让倭寇屠戮四千万人,你死后也被宵小诋毁,本官知你本心。”
“庄周晓梦,高楼起的快,塌的也快。眼前所见,到底是梦是真?若是梦便好了,若是真,楼塌了,你我又将何处?”
“袁崇焕,我知你本心,你可知我本心?”
袁崇焕张大嘴巴,迟疑了很久,默默接过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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