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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2 / 5)

飞色舞,也跟着憨笑。他身边一个二十出头、体形微胖的男子面皮涨红,伸出一手狠扯他的衣袖,朱高煦大是不耐,甩开他手,怒目相向。

朱元璋笑了几声,忽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欠他娘的揍?哼,我看是放你娘的屁!”朱高煦张口结舌,结结巴巴地说:“爷爷,我、我说错了吗?”

“错得离谱。”朱元璋瞪起两眼,“你这小子,有理三扁担,无理扁担三,什么都爱蛮干。哼,打仗么,有时仓猝而发,还可不讲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不讲道理万万不行。云南蛮夷聚居之地,牵一发而动全身,该战则战,该抚则抚,因事设计,并无一定之规。你主战没错,但何以要战,总得有个道理。”他顿了一顿,又扫视群孙,“你们谁能说出其中的道理?”

众皇孙面面相对,朱高煦身边的微胖青年欲言又止,嗫嚅两下,终归低下头去。朱元璋眼看无人应答,脸色渐渐难看,目光一转,忽见乐之扬站在席应真身后,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登时更添怒气,厉声道:“道灵,你笑什么?”

乐之扬见这些皇孙变成一群呆鹅,心中鄙夷,故而发笑,不想被朱元璋看见,登时微微心慌,忙说:“小道见识浅薄,不知道皇上也会骂娘,想来想去,忍不住就笑了。”

朱元璋本也疑心乐之扬嘲笑诸孙,心里杀机大动,但听他这么一说,怒气稍减,点头说:“骂娘算什么?更难听的话朕也骂过。但你当庭发笑,藐视朕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哼,好哇,你就来说说,为什么要战不要抚,答得上来就罢,答不上来,朕要打你的棍子。”一挥手,两个太监手持廷杖,走上殿来。

乐之扬久闻这老皇帝喜怒无常,没想到笑一笑也成罪名,猜测他的心思,多半是恼恨孙辈无能,可又不能一一责罚,故而找一个外来人出气。

看那廷杖,又粗又沉,民间传说,这一顿棍子下面,打死过许多名将大臣。乐之扬虽然不怕,但也不愿受这个冤枉,当下把心一横,笑着说道:“小道愚昧,私心揣摩陛下的深意。孟获与刀干孟确有不同,孟获当年威震群蛮,是南方蛮夷的首领,素为蛮夷所信服。诸葛亮收服一个孟获,也就收服了所有的蛮夷,服一人则服一方,乃是大大的便宜事,故而不惜七擒七纵,定要孟获臣服为止。倘若杀了孟获,群蛮无首,一定冒出来许多李获、王获、赵获、张获,前仆后继,遍地开花,诸葛亮连年征讨,又如何还能挥军北伐,收服中原……”

说到这儿,席应真咳嗽一声,忽道:“罢了,到此为止……”乐之扬正要住口,朱元璋却白眉一扬,摆手道:“不,让他接着说。”席应真微微皱眉,脸上闪过一丝愁容。

乐之扬只好硬起头皮,接着说道:“小道不知刀干孟是谁,但听陛下称呼他为‘麓川土酋刀干孟’,想必只是一方之雄,并非云南百蛮之主。云南境内,如他一般的酋长势必众多,不相统属,不服王化。刀干孟驱逐使臣,杀戮吏民,倘若只受安抚,不受惩罚,其他的酋长也会争相效尤,彼此煽动,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必要加以征讨,诛其首恶,杀鸡骇猴,使后来人不敢心存侥幸。这就叫做杀一人则平一方,与诸葛孔明手段不同,但结果一样。”

他一口气说完,太极殿中一片寂然,数十双眼睛盯着他,惊讶、妒恨各不相同。朱元璋盯着奏章,拈须不语,过了半晌,点头说:“好个杀一人则平一方,就用这个做批复吧。”援起紫毫,饱蘸乌墨,刷刷刷地在奏章上写了一行,随手丢在一边,也不说廷杖之事,径自拿起第二份奏章,扫了两眼说道:“这一份是宁海知府的奏折,近日以来,倭人屡次犯我海疆。允炆,你又是怎么批复的?”

朱允炆躬身道:“孙儿之法,乃是增设堡垒岗哨,原本六十里一堡,三十里一哨,如此网罗太疏,倭寇乘虚而入,待到官兵赶到,倭人早已劫掠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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