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京是楊繁曾經念書的地方,封季萌也想跟隨他的腳步,報他當年念書的大學。北京更是楊繁追求過夢想的地方,而那夢想他也並沒有真的放棄過。
「哥,我們去北京吧。」
楊繁說過無論以後封季萌去哪裡,他都會追隨他,但封季萌覺得,楊繁最應該追隨的是他自己的心。
楊繁垂下頭,緊抿著嘴唇,喉頭不停地滑動,過了好一陣,他才終於「嗯」了一聲:「好,我們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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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底,封季萌如願以償拿到了楊繁同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成功在十多年後和楊繁成為了校友。
八月,楊繁把店面退租,把店裡的東西和那台車一併處理了,並把房子的貸款結清。同時,他也委託老胡和冬曉幫他在北京找房子和工作。
月中時,楊繁遠程指導冬曉,給他看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原本想租兩居,一看價格楊繁立馬打消了這種奢侈的想法。房子就在封季萌的學校附近,老舊是老舊了一點,勝在乾淨,那麼逼仄的房子還有一個楊繁喜歡的大陽台。
月底時,老楊通過自己的人脈給楊繁聯繫了幾家酒吧駐唱的活兒,說如果他還想玩樂隊啥的,也得慢慢來,建議楊繁可以先用業餘時間做做直播,要想職業做音樂,人氣還是很重要的。
楊繁當然知道,同時他也打算去找個班先上著。說起來他也是名校畢業,哪怕和應屆畢業生一樣從頭開始呢,解決生存問題才是第一位的。楊繁在這些方面一向十分務實,毫不矯情。
儘管封季萌說他能自己負擔大學的費用,並且假期都在余剛店裡打工,一口氣把自己第一年的學費賺好了。楊繁還是希望他能更自由地享受他的大學生活,這畢竟是人生最美好的階段——尚有時間可以浪費在自己感興趣的事情上,並對未來充滿希望。至於經濟壓力,楊繁暫時先替他擔著就好了。
封季萌九月十號學校報導,楊繁定了九月一號的票。他沒有定機票,他不知道這次從洪城的離開又意味著什麼,只是想儘量把這次離別的過程拉得更長一些,所以定了兩張軟臥。
他們的出發時間是晚上,九月的寧市還是相當熱,車站裡擁擠吵鬧,他們穿過人群找到自己的候車室。臨行前洗過一次澡的楊繁又出了汗,體恤黏在背心。他身上挎著一個吉他包,手上還拎了一隻,另一隻手上是個巨大的行李箱。封季萌也推了個行李箱,斜挎著一隻旅行袋。還有一隻行李箱在舒暢手裡。
是余剛開車送他們過來的,平日裡聒噪得像幾百隻鴨子的剛哥今天異常沉默,一言不發地把兩人送進車站。
楊繁把手上那隻吉他給封季萌拎著,接過舒暢手裡的行李箱,對余剛說:「你們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回去早點休息。」
「車不是還沒這麼快開嘛,陪你們等等。」
楊繁點了點頭。
候車室人太多,也沒地方可坐,就找了個相對空一點的位置,把行李箱倒下,封季萌無聊地坐在箱子上撐著下巴看前面人來人往的旅人。余剛抽了支細煙咬在牙齒中間,也不點,就這麼過乾癮。說是陪楊繁和封季萌,他也沒什麼話,就那麼無聊地站了一陣。
提前半小時檢票開始,楊繁再次對余剛他們說:「回去吧,我們也要上車了。」
「去排隊檢票吧,我們看著你們上車。」余剛說。
「剛哥,你這是幹啥呢。」楊繁無奈。
余剛抿了抿嘴唇,咽下一口唾沫:「你們以後都不怎麼回來了吧?」說不清理由的,就是這樣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次分別,以後見面的機會就很少很少了。想到這兒,余剛就鼻子一酸,跟著眼睛就紅了,眼淚猝不及防就涌了出來。
「怎麼會呢,肯定還是要回來的啊。」
「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