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啦,浮尔修大哥说过,我是男子汉,自然须得比女子坚强。我一哭,也惹得阿道姐姐哭了,这如何使得?”
阿道念起苍鹰言行,身子摇晃,几乎便想倾诉实情,可又硬生生忍住,问道:“盘蜒师兄,咱们该如何从此出去?”
盘蜒道:“外头风沙应当停了,咱们便从那地下水路返回。”
东采奇问道:“可那通道出口已被黄沙堵死,怎能。。。。”
盘蜒道:“娘,你信不过孩儿么?”
东采奇笑道:“谁是你。。。你娘!不许再叫了!人家哪有这般老?”
盘蜒喃喃道:“你叫我师父,我难道便不显老了么?一会儿嫌吃亏,一会儿嫌太过,女人心思,当真好生难猜。”
东采奇道:“是你自个儿花样百出,怎能怨我?”
盘蜒嘀咕几句,众水蛇载众人继续前行,回到那溶洞通道之中,这才依依惜别,潜水离去。
顺着通道原路折回,终于临近出口,果然见大片黄沙将前路埋得严实,只怕数里之遥,皆已为黄土淹没。东采奇望向盘蜒,盘蜒神色犹豫,低语自言:“不久便要分离,何必吝啬气力?”
他双手一合,再度向外扩散,霎时将这数十人笼罩在太乙幻灵真气之中,此时他得了黑蛇灵气,这气罩径有二十丈远,所盖之处,前后一片空白。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脑中也空空荡荡,莫名其妙。尤儿尖叫道:“盘蜒叔叔,你这是甚么功夫?”
盘蜒体内剧痛,仿佛身子被斩成数截,痛苦难耐,他道:“我。。。。。脉象已变,你们不可离此气罩。。。随我向前。。。。”忍住苦楚,艰难迈步,众人啧啧称奇,也随他步伐赶路。
有一侍卫懒散好动,左右张望,大感好奇,探头出了灵气,忽然间惨叫一声,身子咚地跪倒,旁人忙将他拖回,看他脑袋,已压成肉泥,脑浆迸裂,头上皆是黄沙。阿拉尔公主吓得不轻,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盘蜒实在是以太乙寻灵术,硬生生造出一条灵脉来,便如先前水门、天门一般,此乃地底沙门,沙门之外,便是百万斤黄沙。他使出这庄周梦蝶功夫,内劲一时不再阎王、真仙之下,可如此全力运功,最多仅能维系半个时辰,且其后便仿佛身入地狱,受千刀万剐之刑,更有甚者,他每多运用一回,那病痛便加倍可怖,直至令他浑身瘫痪,遁入梦中,是以他不敢停留,更不答话,匆匆小跑。
好在前方仅有数里之遥,约莫两盏茶的功夫,盘蜒感到地势向上,大喝一声,双手一转一托,将众人送上地面,旋即自行跃起,眼前一花,景色变幻,但见明月繁星,静谧夜幕,黄沙万里,山丘如浪。
盘蜒捂住胸口,咽下口中鲜血,仰天躺倒,尤儿欢呼起来,抱住盘蜒,东采奇也芳心疼惜,伸手探他脉搏。尤儿瞪了东采奇一眼,嗔道:“盟主姐姐,盘蜒叔叔爱的是我,你休要来抢。”
东采奇啼笑皆非,这才想起自己仍是那劳什子的武林盟主,说道:“那是自然,但既然师兄叫我‘老娘’,我受之有愧,岂能不多照看他些?”
尤儿放心不少,笑道:“这才差不多。”
阿道见盘蜒伤重,心想:“此时一剑刺出,他决计难逃一死,大仇便算报了。”正盘算着该如何欺近,使哪般妙招,方可一击必中。忽然间盘蜒翻身坐起,长呼一声,说道:“走吧,趁天黑走远一些,烈日一出,这些个孩子,一个个都要晒成烤小猪。”
阿道一凛:“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胜我十倍,除非他身旁无人,睡得极沉,我不可轻易下手。我性命是小,苍鹰哥哥仇恨事大。”
尤儿大怒道:“好哇,你骂我是小猪!你这。。。。王。。。你这老猪!”她本想骂王八蛋,但毕竟对盘蜒感情亲密,口下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