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哀叹道:“这混账小子,不务正业,满脑荒诞,我是他师姐,年纪比他大了许多,他老冲着我来做什么?”
庆美微笑道:“有人喜欢,不是好事么?庆仲哥哥人也不错,师姐你长春不老,将来他年纪大些,我看你俩倒也般配。。。。”
东采奇轻拧一把庆美脸颊,斥道:“这尖牙利齿的丫头,你别开我玩笑!”
二女调侃片刻,各有倦意,正要返回床头,又见远处有一少年,轻手轻脚走向另一树洞。
东采奇心道:“索酒儿深夜在外干什么?他又有什么打算?”做了个噤声手势,庆美会意,无声无息的跟在身后。
索酒儿消失在那树洞中,东采奇想也不想,跟了进去,贴着墙壁,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着。过了十丈远,置身于一大洞窟中,洞窟内一圈树木围栏,围栏中一大群梅花鹿,毛发枯黄,有气无力的斜躺着。
索酒儿抱紧一幼鹿,神色悲苦,轻轻抚摸,说道:“花冠,花冠,你娘。。。。好生可怜,她再不能陪你了。”
东采奇想起今早之事:这少年劝大豪老人放过一头母鹿,那大豪老人全不理睬。
索酒儿流泪道:“你没了娘亲,又患了重病,活在世上又有甚么意味?不如。。。不如就此死了吧。我对不住你,但我今后下场,比你凄惨数倍。”说着说着,举起手中匕首,向那幼鹿脖子割去。
东采奇、庆美惊呼一声,索酒儿吓了一跳,急忙将匕首藏在身后。庆美怒道:“你这人怎地如此残忍,如此小鹿,你都下得了手?”
索酒儿“嘘”了一声,神色机警,摇了摇头,又示意庆美速速离去。
庆美道:“我偏不走,我一走,你便要杀这小鹿了。”
索酒儿叹道:“你甚么都不懂,这母亲失了幼儿,幼儿失了母亲,乃天地间最悲伤之事,我若不杀她,她无依无靠,留在世上,活活受罪罢了。”
庆美哭道:“我怎地不懂了?我母亲。。。。。母亲被万鬼的仇人所杀,可我不也活的好好的?只要活着,终究。。。。终究会有好事。我遇上了师父、师姐,便多了亲人,有了依靠。”
索酒儿惨笑起来,忧郁说道:“是么?可。。。。可若一孩子身患绝症,被父母舍弃,收留他之人,又是心肠歹毒,手法残忍的恶魔鬼怪,他从小到大,逃了三十次,每次都被魔鬼捉了回来,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人生全无半分希望,你说他还活着做什么?”
东采奇与庆美听得目瞪口呆,东采奇颤声道:“那个孩子。。。可是你么?”
索酒儿嘴唇哆嗦,几乎便要脱口而出,可顿时硬生生忍住,说道:“不,不是我,两位莫要瞎猜。”
东采奇略一沉吟,走到鹿群之中,问道:“这些鹿是巫仙的口粮么?”
索酒儿道:“是。。。点心,不是粮食,只能稍缓解她的胃口罢了。”
东采奇寻思:“这孩子别扭的很,明明话到嘴边,却极不干脆,好,看本姑娘旁敲侧击,撬开他的嘴巴。”遂问道:“你先前说失了孩儿的母亲很可怜?那若这群里有母鹿失了孩子,你也会杀了母亲么?”
索酒儿忽然流下泪来,道:“那母亲自个儿便会很伤心,它们本就得了重病,心力衰竭,不久便会死去,无需我下手。”
东采奇问道:“那。。。。那幼鹿的父亲呢?”
索酒儿泪水流入唇间,他道:“他那父亲最无良心,只要自己活着逍遥快活,旁人一概不管。我替巫仙来捉鹿时,便挑这群中公鹿下手,哼,只可惜今早大豪爷爷抢先一步,下一回。。。下一回我可得强硬些了。”
东采奇又问道:“嗯,这公鹿自私无情,确实该死,只盼着老婆孩子替他死了,是么?”
索酒儿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