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替朕剿匪,替朕匡扶社稷,这才是最重要,倓儿,作为社稷的继承人,朕希望你学会平衡。”
“平衡?”杨倓低低地自言自语。
“对,平衡!”
杨广拍拍孙子的肩膀,凝视着他道:“就像朕刚才平衡虞世基和裴矩一样,只有学会平衡,大隋的社稷才能稳定,有些事情该装傻还是要装傻,王世充做了什么朕很清楚。将来朕会收拾他,而现在不行。”
杨倓轻轻点头,“孙儿明白了。”
“而且王世充扰乱齐郡只是一面之辞,朕还要继续了解,等萧监军的正式调查报告来了再说吧!”
中午时分,裴矩回到了自己府中。刚进府他便对裴行俭道:“去把你父亲找来!”
裴行俭慌忙跑去东院找父亲,裴矩回到外书房,侍女替他脱去外袍,又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这时,门外传来裴行基的声音,“二叔,侄儿来了。”
“进来吧!”
裴仁基忐忑不安地走了进来,他昨晚一夜未睡好。就是担心圣上对琅琊兵败之事不依不饶,不过二叔一回来就找自己,估计情况不会太坏。
他连忙上前行一礼,裴矩摆摆手,“坐下吧!”
裴仁基坐了下来,低声问道:“二叔,情况怎么样?”
“情况还不坏,圣上答应再给你一次机会。”
裴仁基顿时长长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只要事出有因,圣上不会不讲情面。”
“哼!”
裴矩冷冷哼了一声。“你想得太多了,圣上是因为要平衡我和虞世基才饶你一次,你以为是因为你的那点理由吗?”
裴仁基浑身一震,慢慢抬起头,“二叔的意思是说,圣上不打算追究王世充吗?”
裴矩对裴仁基的反应还算满意。他点了点头,“他是个很能干的人,又有虞世基替他说情,圣上不会为这点小事处罚他。”
“小事!”
裴仁基顿时怒道:“他杀入齐郡,纵兵奸淫抢掠。将两个县数万民众掳掠而去,二叔竟然说这是小事,如果圣上不追究他,他就会更加肆无忌惮,甚至会成第二个张金称,这个后果难道圣上看不到吗?”
“不准在我这里妄议天子!”裴仁基冷冷说道。
裴仁基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怒火,不敢再说下去,裴矩看了他良久,才继续道:“这次我力保你过了关,但下次我恐怕就保不住你了,圣上饶你这次是有条件,半年之内,你必须剿灭琅琊郡的乱匪,明白吗?”
裴仁基渐渐冷静下来,王世充掳掠齐郡虽然让他愤怒,但那毕竟和他的仕途无关,只是让他颜面难看,忍忍也就过去了,但打不下琅琊郡,那就意味着他的仕途终结,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
沉默良久,裴仁基沉声道:“这次攻打琅琊郡,飞鹰军损失惨重,我担心半年内难以恢复,期限能否放宽到一年?”
裴矩摇摇头,“我说半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还有两个月圣上就要去江都了,琅琊郡关系到江都北面的稳定,他比任何时候都关心琅琊郡的情况,所以你最好在两三个月内夺取琅琊郡。”
裴仁基知道自己的情况,要他两三个月内夺取琅琊郡,几乎不可能,还有一个王世充在北面虎视眈眈,如果齐郡再次兵力空虚
裴仁基不敢再想下去。
“如果王世充再乘虚而入怎么办?”裴仁基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裴矩也知道,既然圣上不追究王世充掳掠齐郡,等于就是纵容王世充,那么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裴矩沉思一下道:“等圣上到江都后,我会劝说圣上把王世充召回江都述职,那时你便可出兵攻打琅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