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一直持续了整整一个白天,从清晨杀到了黄昏。匈奴人前仆后继的沿着城墙攀爬而上,在他们背后有着丰富的奖赏,而城头上的秦军则以死相搏,丝毫不肯退让半步,因为他们已经退无可退,退后便是城破,城破便是身死。
秦军的顽强抵抗愈坚定了冒顿的想法,他更加坚信城内就是秦军的主力所在,所以加倍的催促着他的部下狂猛攻。靠着人数上的优势,匈奴人一点点的夺取了城头,反而将秦军bī下城去,双方转而展开了激烈的巷战,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都成了两军厮杀争夺的地方,城中密密麻麻的排满了秦军和匈奴军的尸体,以致后续到来的援军不得不搬开层层尸体才能重新厮杀。
从黄昏到翌日天明,再到午后,在匈奴人在重赏之下不知疲倦的狂攻,实力悬殊的秦军终于崩溃了,城内再无有建制抵抗的秦军。田市力战杀敌,最终力竭而死,死后尸身被强攻的匈奴将领分成了四份,都想凭此像冒顿邀功。冒顿虽愤怒其使诈断后,但依旧佩服他的忠勇,于是便将他的尸体合为一处,厚葬在黄河西岸。
正是因为田市的绝地阻击,才将匈奴大军拖住了整整三天的时间。这三天的时间内,北方军主力依旧撤了回来,虽然损失惨重折损了五万多人马,可剩下七万主力却保存了下来,成功的撤退到了义渠和王歧会和。
哀号传来,咸阳为之变色,瞬间整个咸阳便如同跌落到了冰窖之中。谁都知道,没有了长城依托那就必须和匈奴人在原野中决战,这对以步卒立国的秦帝国无疑是个极大的挑战。
每个秦人心中都忍不住在想,难道一年前诸侯围城之事又要重新在咸阳上演。
以韩信为的朝廷却迅的做出了反应,一方面为田市举殇,追封他为大将军;一方面派出一支万余人的先遣队,沿着秦直道穿cha北上;而韩信则亲率十三万大军祭师北上,和王歧的大军会和共抵匈奴。
咸阳秦直道边,两人正在马上话别。
韩信举起酒杯,“来,干了这杯,要知道出了咸阳你可就再没有如此美酒可以喝了。”
王泾晒然一笑,“少在了匡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呀,肤施城内从来不缺美酒的,‘老来居’地下可是美酒数百坛,我若带兵去讨,难道老板还敢说不吗?”
韩信哈哈一笑,道;“这才像当初那横行霸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泾少呢,难怪当初号称‘肤施xiao霸王’。”
王泾却正色,沉声说道;“说真的,你这次能让我重新掌兵,难道不怕群臣的唾沫将你淹死吗?虽然我很想,可我不想害了你。”
韩信笑了笑,“你到以为这是美差,我实话早就跟你说过了,肤施城现在情况不知,赵无忌从肤施出兵后却被匈奴大败,南下汇合田市才得以逃脱。现在肤施是存还是亡,是还在我秦国的手中还是依旧陷入匈奴之手,我都一无所知。你这一万人不过我是下的一场赌注,我赌的就是肤施尚未失陷。我非常需要在匈奴的背后牢牢的钉上一个钉子,死死的遏制住匈奴的南下之势,让冒顿寝食难安。”
“可这任务说九死一生丝毫不夸张,若是肤施依旧失陷,你这一万人过去连塞匈奴人的牙缝都不够。就算肤施城还在,能不能在匈奴大军的狂攻下守住同样是个问题。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你谁也不会愿意去干这种事。若是谁有意见,我便让他代替你去,看他会不会还说。”
王泾爽朗的哈哈一笑,笑着拍了拍韩信的肩,许久才止住笑容道;“我们之间若说谢的话未免太见外了,不过兄弟你的这份人情我领了。若果让我一辈子窝在那里等死,还不如轰轰烈烈的死在战场之上。反正我已经有了儿子,怕个鸟。”
韩信笑了笑,面容却有些苦涩,“还是那句话,万事xiao心,稍有不对立刻掉马回头,千万不要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