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天我自当尽力,万一我成功了,你的担子也能轻些。如果我失败,你就照着最后一张纸上写的去做,应该也能逃出生天。
再之后的路,就要你一个人走了。天涯路远,江湖险恶,多加小心。
虽然对你撒了许多谎,但这一句绝非虚言:你是我这两辈子见过的最厉害、最勇敢的人。你一定会笑到最后,杀出一片山河清明来。
到那时,如果原谅了我,逢年过节就吃一顿小火锅吧。就当我去陪你了。
张三
……
除此之外,信封里还有一页写满字的纸,以及一个小东西。
庾晚音读完最后一个字,天边的夕照正好彻底消失。暗卫扯来藤蔓遮住了山洞的入口,轻声劝她早些休息。
她将信揣进怀中贴在胸口,和衣躺了一夜。山中夜冷,整个人从足心开始渐渐发寒,最后冻成了僵冷的石头。她怕一睡不醒,睁眼默数着数,耳边传来暗卫换岗守夜的轻微动静,以及远处悲凉的狐鸣。
第二天清晨他们再次出发,寻了一处小溪,洗去了身上的血污。
庾晚音身上穿的本就是布衣男装,应当是夏侯澹为了方便她出逃给她换上的。包袱里还准备了她平时乔装惯用的工具、备用的衣服、火石匕首等必需品。
庾晚音对着溪水化了个妆,粘上胡子,又站在岸边点燃了信笺,望着它在火焰中蜷曲起来,化为星星点点的灰烬落入水中,随波流远了。
她用余光发现几个暗卫望着自己欲言又止,才恍然意识到,自己从昨夜读完信一直到现在,一个字都还没有说过。
她清了清干涩的嗓子:“你们伤势如何了?”
暗卫纷纷道:“都是小伤,已经好了。”
“嗯。咱们得走到有人烟的地方,才能打听都城的情况。”
暗卫见她神情如常,也没再闹着要回都城,都如释重负,忙道:“属下奉命保护娘娘,眼下情势难测,但凡端王未死,他安排的三方边军仍会向此合围,镇压禁军助他上位。这三方人马是从北、东、南三面过来的,属下以为,赶在他们接上头之前,可以寻一处豁口——”
“咱们向南。”庾晚音提起包袱,转身出发。
暗卫愣了,连忙追上去接过她的包袱:“娘娘,南边是右军要来的方向。”
庾晚音目不斜视:“向南,去沛阳。这是陛下的意思。”
那沛阳只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小城,地势上也没什么稀奇之处。为何要去那里,暗卫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夏侯澹在那里布置了援军?但若有援军,昨天就该用上了,又怎会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