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上,他又放下了。
事到如今,军卒宁愿啖食同伴尸首,却还跟着你没有兵变,没有投降,你又能说什么呢?
“战马还剩几匹?”
“没了,全没了,能吃的,都吃了。就连在下的战马,也已经......”雷铜闭上眼,不忍再说下去。
谁都明白,一匹好的战马对一员将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堪比家人!
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甚至比家人更加重要。
张飞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陪伴自己多年的踏雪乌骓。
“不,还没有,还有一匹!”
闻听此言,雷铜大惊失色,赶紧跪下:“大将军,那是您的战马,不可杀也!”
“你们的战马可杀,俺的战马为何不可?”张飞冷然说道:“为了大汉江山,为了大哥基业,此马......也算死得其所了。俺......骑他多年,不忍动手,你去吧......”
“大将军!”雷铜跪下痛哭。
而这时,吴兰又兴奋的奔过来想报:“大将军,北山魏军撤兵了!”
“什么?”
张飞感觉有些意外,立刻揪起吴兰的领子:“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
“北山下便是随县,若能攻入随县,便可向百姓征粮!”张飞虽莽,但思路非常清晰。
“随我攻下北山,占领随县!”
张飞率军攻下北山,很意外,并未遇到什么阻力,眼前就是随县了。
张飞想到了可能敌人设伏,故而派雷铜领小队先入随县探明情况,结果雷铜回报,曹魏大军皆驻守随县城外,城中并无曹军人马!
张飞大喜,赶紧命部队入驻城中。
然后命部队开始向百姓征粮。
可是,从城头征到城尾,竟一粒粮食都没征到。
张飞傻了眼。
季汉军卒也都傻了眼!
一问才得知,城中粮食早已被魏军征得一干二净。
看着门前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的百姓,张飞愤怒的大骂曹仁阴险狡诈,无耻至极!
而这时候,忽见南城城乱,响起百姓哭声。
张飞立刻去查看情况。
结果,是两名百夫长不信百姓无粮,竟将村里的一名里正绑起来鞭笞拷问,逼他带着百姓交出粮草。
“军爷,俺真的不知,真的不知哪里还有粮食。”
那名里正被打得浑身是血,苦苦哀求。
两个百夫长不依不饶。
一瞬间,张飞大怒!
立刻冲上前去,抢下了两位百夫长的鞭子。
“陛下军令,不可威逼百姓,不可恣意抢夺,尔等这是作何?”张飞眼睛好似瞪出火来。
“大将军!”两个百夫长齐齐跪下。
张飞转过头,看着那名浑身是血的里正。
恍惚间,又想起了与大哥安喜县时,那督邮为了逼里正吕先生诬陷刘备,使下人将其绑在柱上鞭笞。
吕先生宁死不从,被打得鲜血淋漓。
是他暴打了督邮,为吕先生报了仇,也使得三兄弟踏上流亡之路。
“俺张飞生性粗暴鲁莽,但何时欺负过良善?”
他立刻上前,将里正的绳索解开。
然后愤怒看着两个百夫长:“将此二人给我绑起来!”
立刻有军卒上前,将两位百夫长绑了起来。
“雷铜!”
“末将在!”
“将俺的战马宰杀分与军卒百姓!”
雷铜含泪拱手:“末将......遵命!!”
张飞将马鞭递给里正:“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