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仪华笑着答道:“刚才朱能说炽儿跟云舒成亲他们没喝到喜酒。现在朝廷退兵,又正值年关,我们是不是挑个好日子再替他们补办一回,也让将士们高兴高兴?”
朱高炽虽然没有说话,但两只耳朵可跟兔子似的竖了起来,准备听朱棣的回答。
可朱棣闻言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转头将皮球踢给了他:“炽儿觉得呢?”
朱高炽愣了一下,抬起头,见朱棣正笑得如同一只狐狸般看着自己,心脏不由跳漏了一拍。忍不住暗自骂了声“妖孽”之后,才扬起比他还灿烂的笑容,回答道:“孩儿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委屈了云舒。”
装,你继续装,我就不信你还能继续淡定下去。
可朱棣闻言丝毫没有犹豫,直接点点头:“如果你想要个婚礼的话,父王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朱高炽因为他这句话足足当场愣了有五秒,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朱棣转头对徐仪华说:“选个黄道吉日吧。”
徐仪华自然高兴,忙点头应允。一旁的张云舒早已羞红了双颊。
朱高炽气结,对坐在自己身边的张云舒大献殷勤,又是盛汤又是夹菜,嘴里还一直说着关怀之语,不是嘱咐她多吃点儿,就是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陪她回房之类的。
徐仪华看着他们小夫妻俩鹣鲽情深,相处和睦,心里的不安稍减了些,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多心了。
可她没有看到,朱棣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渐渐握成了拳。
酒过三巡,饭凉菜冷,将士们陆陆续续都散了去。
徐仪华在侍女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玉宇宫,朱棣在马三保的护送下回了长庆殿,而朱高炽则与张云舒一起朝鎏华院走去。
一路上冷风瑟瑟,月隐星移。拎着灯笼的下人走在前面替两人开路,后面几名侍卫负责他们的安全。
朱高炽一直拉长着脸没说话,张云舒知道他心情不好,也识相的没有开口。至于心情不好的原因,她也大概是清楚的。
走到鎏华院门口,祁安立刻跑上来迎接,并麻利的吩咐院里的仆从侍女给殿下和世子妃准备热水洗浴更衣。
进了屋,朱高炽对张云舒道了声“早些休息”,便以还有军务为由转身去了书房。
张云舒点点头,转身在丫鬟的陪同下回了卧室。
到北平也有些日子了,可每天晚上睡觉前朱高炽都要在书房待到三四更困得不行了才回房。两人睡的是一张床,盖的是一床被,可朱高炽却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第二天一大早,她还没醒来,他已经穿好衣服出门了。
对于他的疏离,张云舒无话可说。因为从她到北平的那夜开始,朱高炽就已经与他坦诚相对,说自己已经有心上人,而在应天与他成亲也是逼不得已。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自己很冷静的对他说:“我知道。”
朱高炽竟然也没惊讶,继续说道:“但你既然是我的妻子,我就一定会好好待你和我们的孩子,尽到一个丈夫和父亲该有的责任。”
张云舒没有说别的,只温顺点头,道了声“好”。
然后朱高炽也像刚才一样,对他说了句“早些休息”,转身去了书房。
对于这样一个坦诚而真实的男人,张云舒没有任何理由不心折,更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于是两人达成共识,对感情的事绝口不提,相敬如宾,让王府上上下下的仆人丫头们羡慕得紧。
可这就苦了祁安,大冷天的,殿下不回房睡觉,偏要在书房待到三更半夜。而自己作为标准小跟班儿,自然是殿下都到哪他就跟到哪。为了殿下的身体着想,他不得不仆人们在书房的火盆里多添些柴火,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