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梅殷这句话说得太晚了,当他率领援军才走了不到一半儿的路程,就接到战报,朱棣大军已经攻进了扬州。
梅殷这次是真的直接从马背上栽下,晕了过去。
其实按道理说,扬州是应天的门户,扬州城破,应天可就是囊中物了。这么重要的州卫应该有重兵把手,难以攻陷才对,据城固守顶个四五天等待援军不会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但梅殷不会想到朱棣攻陷扬州城,根本就没有动用一兵一卒,而只是随便耍了点小手段,扬州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扬州城的监察御史汪慎怀和守将叶顺本来就不合。叶顺是扬州的守将,管理扬州的一切军务,而监察御史是朝廷派来监视他工作的,而且还要随时向朝廷汇报。
两人职位上虽然没有任何交集,但从上任开始就因为各种意见不统一而明争暗斗。
汪慎怀是黄子澄的门生,当然是忠于朝廷,忠于老黄的。但叶顺以前是大将沐英的部下,跟着沐英出生入死,现在到扬州做个小小的守将,还得处处看那个破御史的脸色,本来就一肚子火。而正好朱棣麾下大将沐晟、沐昂都是沐英的儿子,他们一出面,叶顺二话不说就直接倒戈投到了朱棣这边。
于是,朱棣的大军到达扬州的第二日,叶顺就杀了扬州御史汪慎怀,举城投降。
拿下扬州之后,朱棣又一鼓作气攻下长江以北数个城镇,把大营立在正对应天的平通港。旌旗蔽天,声势逼人。看得应天的文武百官人心惶惶,手足无措。
朱棣在江边与水师都督李濬商议完渡江事宜,准备回大营找主将们讨论之后再做定夺。可找来找去都不见了朱高炽。问了守卫的兵士,才得知他出了大营,去了码头。
朱高炽与潘安并肩站在岸边,看着缓缓奔腾的长江,转身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他。
潘安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个包袱,并没有伸手去接。
朱高炽笑笑:“不用担心,这里面没有暗器毒药之类的东西。”
潘安还是没有接,只是问道:“为什么放我走?”
朱高炽看了看那个包袱,把目光移到长江之上:“想放就放咯,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我是燕军的俘虏。三年前还逼得你跳下悬崖,让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潘安停顿了一下,看向他的腿,半晌之后才又重新开口,“你,就真的不恨我?”
“恨你?”朱高炽拍拍自己那条依然瘸着的腿,丝毫不在意的笑道,“恨你有什么好处?我的腿会好起来吗?”
潘安看着他,突然有点儿不能理解眼前的这个人。
朱高炽继续说道:“既然恨一个人没有好处,我为什么还要恨?”说完再次将那个包袱拎起,递给潘安,“拿着吧,回去把这个东西交给皇上。记住,你不可以看。”
潘安本来想去接的,可一听他说这东西是交给朱允炆的,顿时又不敢接了。
朱高炽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我没听过锦衣卫是这么胆小的。”
潘安却一本正经道:“这叫谨慎。锦衣卫从不随意接受别人递过来的东西。”
“行,你爱要不要,反正这东西也不是我要给他的。是一位老道长让我给他的,我答应他一定会亲手交到皇上手中。可这东西放在身边三年了,却一直没有机会。那老道长说,里面的东西在关键时刻能救他的命。你若不要,我可就丢江里了。”朱高炽说完朝前走了几步,真就把那包袱往江边一伸,作势要松手。
“我要。”潘安赶紧上前一把把那东西抢过来,顺便还加了一句,“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谁要你感激?快滚吧,免得我后悔。”朱高炽说话间,有一艘早已安排好的小船已经划了过来。
潘安再不犹豫,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