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当太阳刚露脸的时候,怜木便沿着自己的小院子来回慢慢走着,那么淡淡的清清的雾气,那么润润的湿湿的泥土芬芳气味,不住地扑在她的脸上,钻入她的秀鼻。
脚伤本就不严重,现在基本上算是全好了,她便又恢复成活蹦乱跳的祸害一枚。
盘算着将要开始进行的第一次突破性实验,怜木便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嘉怡商量,这要定在哪里用火才妥当。
刚入了俞王府,就发现气氛非常凝重,极不和谐!
快步去了麓安院,却没有发现嘉怡优美的身影,却有丫鬟前来禀明:“郡主目前在荣福轩照顾王妃!”
什么事这样严重?
还好平日里和这些小丫鬟们关系不错,怜木连忙拉了这个穿着水芙色罗裙,裙边角还绘了朵小芙蓉的玉珍丫鬟打听消息。
却原来是个“好消息”!
昨日下午,俞王爷的病情突然地好了起来,思路清晰,语言流畅。
大家都沉浸在愉悦的氛围当中,秦管事赶紧快报禀了俞王妃。她大喜过望,念着秦管事平日里喜爱焚香弄炉这等雅事,极度欣喜之下,便赏了他错金香炉图个吉利好兆头。
俞王妃喜在眉宇,吩咐了赶紧去宣向太医,这才神采奕奕地赶着去看望俞王爷。
刚到福祉堂殿门口,却是近乡情怯,颇有些惴惴不安了。她连忙稳住心声,努力平缓了呼吸,整理了云鬓上的珍珠鬓花,又不放心地摸摸玉耳上的金宝睡莲耳坠,再细细瞧着自己的蓝妆花锦裙,状似一切都已经完美无瑕,这才迈着莲步,仪态万千地款款而入。
见着自己的夫君正在后进院落的“沉书阁”里悠闲品书。
俞王妃这时候错楞恍惚了,仿佛时光一下倒退至了从前一样他下了战场,回了盛京,又恢复了平日里闲适的作息习惯。而自己则侍在一旁陪伴,或恬静地品着香茗,就这么静静地瞅他;或拿了针线绣活儿,琢磨着替他做些别致的衣饰物件。
孩子们这时候都在乖巧地上着学,晚膳之前才会来请安。
那时候,快要落下去的夕阳,还在萃锦园中黑黝黝的树林边缘不舍地徘徊,湖水不时地向上泛着银红的光芒那时候也想现在这样没有一丝风息,然而油绿的树梢却微微摆动,沉书阁边林荫道旁的树木在书房的窗边投下了长长的、捉摸不定的影子俞王爷抬眼见了来者,原本欣喜的眸子却突然严厉起来,苍劲浑厚的声音就这么冷冷地穿透了王妃的心间。敲碎她,敲碎她,曾那样温柔期待的心他说:“整个人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这样的你,怎么能管理好整个王府,本王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接替你了?”
这一瞬间,阁楼后面的喷泉正在吐水,沙沙声十分奇妙地穿过这寂静的书房。
俞王妃就这么一直愣着,原来,原来无论自己怎么样努力费心,终究还是比不上那个兰心蕙质的元王妃她一定精明能干,把府中上下料理打点的妥妥当当;她一定温文尔雅,才气过人,才能入得了王爷您的贵眼;她一定贤惠体贴,心灵手巧,这才让您这么多年都对她念念不忘;她一定总之,她一定百般的好,我却只能得到千万个不是“王爷这便休了妾身吧,反正妾身也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回娘家了却残生吧……”昂抬起高傲倔强的头颅,俞王妃紧握不停颤抖的双手,双肩却忍不住地上下起伏。
眼前的景物,眸中这个不知道想念过多少次的俊雅男子挺立的身影,就这么渐渐模糊了,似有晶莹的珍珠滑过双颊,就这么生生滴落在襟前,晕湿一片俞王爷瞅着门畔这张梨花带雨的美丽面孔,那么羸弱却又闪现出迷人的魅力。想着就这么立刻冲上前去,脚却沉重万千,就又这样生生顿住了。
心中又开始出现让人钻心的疼痛烦躁感,他管不住急急上冒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