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拓雅似笑非笑的看着下方,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给我一个温柔和安抚的笑,面对这个人,这个给我最大的伤痛却给我生命的男人,我一时百感千回,无语默然。
而下方,我最牵挂的,还是那洋溢着一种莫名的,纠葛的气氛的两个男人。
安静的屋内,有种难以名状的压抑,两个可以左右世界的男人,两个同样拥有恢宏壮阔气势的男人,在一方小小的棋盘上,飞龙走马,厮杀拼搏。
落子利落,下子无悔,黑白交错,仿佛龙吟风动,呼啸雷霆,殷楚雷神色威仪,骨节分明的手,频频落子,带着飙发电举的浑然,在方正中彰显霸气雄浑,端的是天下君主,唯我独尊。
反观卓骁,落子浅淡,手稳淡定,子随心动,意随念行,其中,却又鏖兵战雄,孤兵深入,野火燎原,纵横方格,游刃有余。
围棋斗黑白,生死随机权。
我在两个男人脸上,看到的是逐鹿天下的磅礴,还有不甘放手的执拗。
好半晌,当那十九道棋盘上满满当当黑白纵横的时候,殷楚雷突然长出一口气道:“痛快痛快,与卿共弈,实乃平生畅事,君之棋艺,天下一品,这局八角玲珑局,天下能破者,怕是唯卿耳!”
卓骁也将身子往后一靠,淡然道:“陛下谬赞,臣只是有些旁门左道罢了,这棋局不过是个玩意,比起陛下日后千秋功业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而已!”
“呵呵,难道,朕这里,卿不该让一让么?这棋局,卿能告诉朕,如何破得的么?”殷楚雷食指敲击着期盘,微微一笑道。
卓骁将手一弓道:“陛下,臣就这点歪门邪道傍生而已了,求陛下莫要为难才是!”
殷楚雷默然半响,突然冷冷笑道:“爱卿,如果朕一定要呢?朕是天子,难道,要不得么?”
一百五十五 放手(大结局)
卓骁顿了顿,突然离开座位,跪倒在地,带上了一点点哀求,拱起了他一向挺直的脊梁叹息一声道:“陛下,臣有句话,是一直想向陛下进言的,请陛下宽恕臣莽撞直言,陛下威加海内,将会是继往开来不世之明君,那是臣,是这个天下,最大的荣幸,最大的幸福!”
“古语有云:天子受命降德于亿兆黎明,圣主唯天下之为家,家本昌明,则天下平!陛下,您将是这家国天下之圣君,臣一直以为是!”
“但是,大家为公,小家为私,陛下为公,自不能为私,如同这小小黑白,不过是我等人私欲玩意,留恋尚可,于陛下,那是束缚手足的溺器,古来圣贤,皆言君不可溺,溺则无道,陛下一定不愿意,大好河山,丧于一二玩物之手吧!”
殷楚雷沉吟,指尖敲打着桌面,闻言蔑然一笑道:“卿也以为,朕会沉溺于玩物丧志之中么?卿呢?卿就可以为所欲为,山长水阔,自在逍遥?”
面对突然咄咄逼人的殷楚雷,卓骁屹然未动,只抬头浅浅一笑,展露出一抹淡然而悠远的笑:“陛下,有个人,曾如此评价臣,自在躯壳,羁绊灵魂,臣于朝堂,确实是无心长留,但是,对家,羁绊长向,臣,只有一个小家的追求,让陛下见笑,比不得陛下天下大公的堂堂胸怀,惟愿与妻颉颃共度,这,是臣,也是臣妻最大的念想!”
殷楚雷雄浑的气势渐渐减弱,和那吞吐着袅袅香烟的暖炉一起,慢慢融入了空气了,消失。
“寒羽,你那么自信,自己适合静儿么?”殷楚雷突然单刀直入,毫不掩饰。
卓骁直视着殷楚雷,毫不退缩:“陛下,臣一直认为,您会是最好的君王,但是,却永远不会是最好的夫君。”
“哼,卿会是么?”
“臣不敢,公主告诉过臣,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夫君,太完美,本就是缺憾,而爱一个人,无关乎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