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她多接触。我知道你俩是好朋友,好姐妹,他们两口子还参加过你们的婚礼,但她爱人已被打成‘三反’分子,她又不愿与他划清界限,她现在是反革命分子的家属,一定要与她保持距离,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这是政治问题。”姚玉兰明白,黄副主任绝不是“三反”分子,这是天大的冤假错案,心里虽然不满,但不敢有丝毫的流露,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她一面打扫房子一面寻思:雅君落难我该如何面对呢?和以往一样与她相处,领导一定会干预;冷淡她?又于心不忍。想来想去也找不到两全之策,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不管她今后处境如何,我决不落井下石,决不说违心的话,决不做违心的事儿。现在我要给她把房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把炉子包括风斗安装得好好的,给她拉足蜂窝煤,让雅君在寒冷的冬天感受到蓝天姐妹的一片温暖。
许雅君搬到西郊机场后,姚玉兰与贺铭偷偷去看过她几次,问她需要什么帮助。令人钦佩和吃惊的是,除了那丰满的身材略略消瘦了一点外,人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变化,没有悲戚,没有哀怨,有的只是自信与坚毅。她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坠入深渊的落难者,她大度地对他俩说:“现在是群众运动,说啥话的人都有,我一点儿都不在意,我坚信黄晓东不是反革命,我也坚信他的问题终有一天会搞清楚,这一辈人搞不清,后来人会搞清。有人让我与他离婚,那是屁话,就是坐牢我也要陪他坐到白头到老,就是枪毙我也陪他上刑场。有人拿停飞要挟我,说不与他划清界限就停我的飞。我是热爱飞行事业,这是我一生的追求,但我不能在他蒙受奇冤时,为了我自己的理想与追求而置他于不顾,那还算什么患难夫妻。”“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现在我的门前是非也多,你们俩以后少来,特别是玉兰,更改家庭成分后,你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说是不唯成分论,实际是很唯成分论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一身体好,二心态正,再困难的环境也能适应,我会顽强地活下去的。”开始本是姚玉兰两口子去安慰她,后来她反倒安慰起他俩来,真是个女强人。
“贺铭,你一定要善待玉兰,她为你受了不少委屈,你可不要辜负她的一片深情;玉兰也一样,千万不要有居高临下的心态,夫妻一定要平等相对,你也要格外珍惜贺铭对你的那份情,我多次和你说过,贺铭是男人中的极品,在我身边的男人中,只有晓东与贺铭的心我能看透。要不是你玉兰捷足先登,咱们姐妹的鸳鸯谱儿还不知道怎么写呢?”“你这话不实事求是,你都双飞双宿了,我才飞‘双机编队’,我怎么是捷足先登?”“你别忘了,在我们姐妹中,第一个喜欢贺铭的是谁?死心塌地地等他那么长时间的是谁?说句玩笑话,你不要介意。”说到这里她笑着拍了拍玉兰的肩膀:“你可别真吃醋!”真是位奇女子,身处地狱之中还有心说笑话,还关心着朋友的家长里短。
半年后,当黄晓东被押往湘西武陵农场劳动改造时,师政治部的郑副主任找许雅君谈过一次话。“许雅君,师党委让我最后和你谈一次话,给你最后选择人生道路的机会。与黄晓东划清界限,你可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