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脸贴在他胸上,他拥住她,头抵在她发上。慢慢慢慢随音乐迷失。
迷失的还有一份痛彻心扉的爱。
远去了。
明天之后,天各一方。曾经激情的身体曾经真切的热望曾经颤栗的灵魂都将归于凡俗的生活。
……
她一只手突然摸到他的胸口,低低说:是你的心吗?现在为我而跳?
是。为语声而跳。他说。很郑重,仿佛誓言。但是怎样的誓言。
恩,她把身子靠紧他一些,脸蹭着他的衣服,说,其实,你的气息很好闻。树林子一样,我在里面走动,能听到窸窣的声音,好像还有一点点光线从树梢间透进来,一地静谧。都舍不得走。真的,舍不得。
那就不要走。他拥紧她,她也热烈地抱住他。抱得很痛,骨架都要散了。都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彼此揉进生命。
但热切往往来自绝望。
他们各自的心头阴影是那么深。尽管拥抱很亲昵,但是那些浮云却久久散不去。
所以终归也只是一个诀别的拥抱而已。
音乐停,她脱身而出,歪了头,突然叫他:至鸣。
他愣住。
她狡黠地笑了:好听吧。嘿,原来叫你的名字,并不很费劲。我现在多叫你几遍,是不是可以让你高兴一点。
“给我一点甜头然后痛下杀手?”他皱眉,然后又微笑,说,叫吧,我喜欢你叫我。温柔一点,向我展示一下,你女人的一面。
“我怎么叫由得你挑吗?”她说,却极温柔地叫他,“至鸣,至鸣至鸣至鸣。够了吗?”
“不够,说你爱我。”
“这个?”
“不爱,就骗,反正要说。”
“这个算了。”她黯然。这个字,说一次,就痛一次,她骗不了自己。
“说不说。”他忽然抓住她胳膊,贼笑着说:我好像记得你的小腰似乎比较的怕痒。不要我逼吧。
你。她踢他一脚。
“暴力没有用。”他说。作势呵痒。
“好了,”她说,“我爱你。”风一样掠过。
“没听到。再说一遍。”
“你耍赖。”
“真的再说一遍。”他痴迷地看她。
她心静了静,抬头看他的眼睛,那眼中有她,小小的,却很安详,大概是有家的缘故。她嫉妒起来。为这个安坐在他眼睛里的她。知不知道,她多希望自己的心也有这么一个家,哪怕很小,但是温情,可以永久庇护。
爱,爱如果是一个巢该多好啊。
可是爱不是。是一种赤裸裸的献祭。有什么意思。说出来有什么意思。
她惶然摇头。
语声。他看出她的异样,叫她。
她重新看他,惊讶的,好像他突然换了副面目。一种揪心的痛猛地袭击了她。锐利、直接。她爱着他,没错。可是。这个人。
心里的闸门陡地开了,洪水泛滥。无可抑制。
她忽然疯了一样打他: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讨厌鬼,你为什么要订婚,你为什么要扔下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恨死你了。
他猛地抱住她。
她手脚并用,又槌又踢,歇斯底里叫:别碰我,你别碰我。我不要你碰我。你有本事别搭理我啊,你有本事冷酷到底啊。你有本事,叫我滚啊。
“我没本事。语声,我爱你。我用了全部生命爱你。”他说。
“我不要听。全是骗人的。你爱我,可是你要跟别人结婚;我怀了你的孩子,可你跟别人同居;我千里迢迢去看你,你骂我。你王八蛋,我为你流产,你说什么狗屁话,你对我那么凶,你哪里爱我。你一直当我是妓女,对不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