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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之相對,亦凝成了遠比雲秀在任何人身上所見,更憤怒洶湧的怨氣‐‐那是持盈道長此生所受之孽障。

她將比旁人看清更多的不義,忍受更多的穢物。因她所選,本就是這麼一條堪忍十惡而不肯出離的路。

她得逍遙之真意,卻許下了救難之本願。這是她的修行,亦是她的劫難。

華陽真人曾告誡於她,可替人還生願,卻不可替人償遺願。

可雲秀想,這大概並不是替人償遺願。

持而盈之,不如其己。

此地死去的,或許本該是另一個她。

那明的靈氣與暗的怨氣一分為二。

雲秀便抬手,片刻遲疑後,她輕輕的握住了&ldo;怨&rdo;。

恨的記憶於是如斧鉞加身,劈開以往未觸及的本性和內心,血淋淋的襲來。

移居鞏縣之後,持盈一如既往的講經布道,清閒時便在民間走訪。她粗通醫術,家中亦有幾個祖傳的秘方,便拿出來供給有需要的人。

也許是她經講得好,也許是她平易且心善,每次講經都人山人海,許多人跋山涉水的來聽。

木蘭觀的香火越來越旺盛,以至一香難求的地步。掌管事務的道婆趁機買起符水,向來求見她的人索要賄賂,按納銀多少排次。

持盈得知後便將道婆調往旁處,令她閉關讀經,反省過錯。

這便是她蒙難的開始。

法澤寺的行寂和尚精通佛法,善於宣講。

持盈到來之前,他是鞏縣眾僧之首。持盈到來之後他依舊是,然而聽他講經的人卻越來越少。聽過他們講經的人都說,不論道法還是佛法,俱是持盈道長領悟得更精深、宣講得更玄妙。

有好事著非要他們二人鬥法比試。

行寂拒絕了,持盈自然也不肯‐‐各人有各人的領悟,彼此切磋互相精進是理所應當,&ldo;比試&rdo;卻有違修行之本意。

然而佛家盂蘭盆會、道家中元節本在一天,兩人不可避免要同日宣講。

這年端午節,持盈講經布道,行寂和尚衣褐色海青,以皂紗竹笠遮面,立於槐樹下聽。聽到一半,不問而走。

回去後便病了一場。

中元節近,木蘭觀牆上便常被人潑墨,又有人向院中丟破鞋。流言蜚語悄然傳開。

可那時持盈無閒暇去管‐‐鞏縣有瘟疫,正是她家中古方所記之病症。她奔走籌集藥材,免費為百姓看診、施藥,又頻繁求見縣中長官,想提醒他們早日防治疫情。

而後在中元節前一日夜裡,行寂和尚買通了道婆,深夜闖入了她的精舍。

他像是走火入魔了。

兇惡瘋狂的說了許多話,便持刀逼迫。

持盈後退,想尋隙逃走,卻發現門窗俱被自外反鎖了。

她想呼救,卻已晚了。行寂和尚撲上去壓住了她,刀尖比在她脖子上,告訴她敢出聲就殺了她。

那個時候持盈想了很多,諸如她尚未將藥方傳給可靠之人,萬一她死了,疫情豈不要加倍蔓延?諸如死者長已矣,她尚未達成誓願豈能就這麼死了?哪怕苟且偷生,只要活著她便能做許多好事,此所謂忍小痛而全大節。諸如……諸如她憑什麼要為這種小事被這種瘋子所害?!

但後來她想,她其實只是害怕了。於是想了許多理由來勸說自己屈服,苟全性命。

……是的,意識到自己只有橫死和屈服兩個選擇之後,她選擇了屈服。

那個夜晚不堪細想。

她被人豬一樣粗蠢的玷|辱,不明白上蒼給她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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