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官差,人人身形魁伟,年轻力壮,腰悬斩刀,背上还负了一只铁管,棉线火引,竟是传闻中的“火枪”!
看这甲字房防备森严,王一通牙关喀喀颤抖,已知这儿必然关着什么大魔头,正想掉头逃跑,王押司淡淡地道:“老弟,你只要动上一步,我立时送你回丙字房。”
想起那帮凶神恶煞,王一通颤声道:“不要、不要……我留着就是了……”
面前的差人年轻力壮,背枪带刀,与王押司这批窝囊废大不相同,见得老头到来,自也没什么恭敬心情,只冷冷地道:“王老头,还没到交班时辰,你来这儿干啥?”
王押司拉过了犯人,道:“我奉伍爵爷之命,押他进甲字房。”众差人大为惊奇,上下打量王一通,喃喃地道:“这小子要进甲字房?他……他干了什么?”王押司道:“抢夺红螺寺香火钱的,便是此人。”
“是他啊?”众差人目瞪口呆,随即捧腹大笑:“我道是哪个三头六臂的高手?原来就是这瘦小子啊!了不起!了不起!干脆去抢嵩山少林寺吧,那不省事多了?”
众人哄堂大笑,看红螺寺乃是北方武学圣地,僧人炼气练功,内外兼修,声势仅逊于嵩山少林寺,与五台、普陀、峨眉报国寺等并驾齐驱,孰料竟有百姓上门行抢?岂不是失心疯了?
听得自己名扬天下、路人皆知,王一通也不知该哭该笑,王押司是万年公门,看守天牢数十年,官腔早见惯了。便道:“让开,咱们要进去了。”
众差人放开道路,内里却还有一道铁门,王押司提起门环,依样画葫芦,再次敲起了暗号,众差人如临大敌,纷纷端起了火枪,只消铁门里的人犯闯将出来,立时百枪齐发。
“预备开门……一!二!”三字一出,王一通提起锁匙一转,猛听喀地一声,铁门开启,面前却是一间哨所,坐了四名狱卒,正自聚赌,一见王押司到来,纷纷起身道:“老大。”
王押司点了点头,还未说话,却听轰地一声,背后铁门已给牢牢锁上了。
王一通四下张望,眼见床铺被褥一应俱全,还放了些干粮清水,茫然便问:“这……这就是甲字房么?挺不错的啊。”王押司道:“这是‘排房’,用来窥看动静,内里才是咱们嘴里的‘黑房’。”王一通心下醒悟,这才晓得甲字房看守森严,直可说是“牢中有牢、门中有门”。
眼前这座“排房”两面石壁,前后各有一门,一处通往外间,一处通向牢里,通向牢狱的那扇门非但厚重,尚且是楠木所制,门缝更塞满了棉花,门上另有一个窥孔,以来监视门内动静。囚犯要想脱逃,自是大为不易。
王押司行到门旁,向囚室里窥望,低声道:“今儿没再闹了?”众狱卒道:“昨日给了他们几本书,安静多了。”听得“他们”二字,王一通吓了一跳,方知“甲字房”里不只住了一人,正害怕间,又听王押司道:“弟兄们没和他们说话吧?”
众狱卒慌了起来:“没有、没有,那可是杀头大罪,谁敢擅自同他们说话?”
王一通按耐不住,低声便问:“大人,为何……为何不能和他们说话?”王押司指着塞于门缝里的层层棉花,道:“猜一猜,这是做什么的?”王一通茫然道:“是……是防湿气的么?”
众狱卒笑道:“防什么湿气?咱们一年到头住在地底,哪个不得风湿?”王一通喃喃地道:“那……那这棉花是……”一名狱卒插话道:“这是拿来阻隔声音的。”
眼看王一通还是满面迷惑,王押司便指着自己的耳孔,道:“懂了么?魔音入脑,惑乱心神,势道厉害无比。”王一通大惊失色,颤声道:“这儿……这儿关的人很厉害么?”
一名狱卒道:“当然。能持刀杀猪者,入丙字房,力能打虎者,入乙字房,你想能排进一甲金榜的,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