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令她清醒了不少,不能留恋,若不果断,受到伤害的就是秋华胜和秋言!
单薄而娇小的身影毅然投入那无边的黑夜之中……
秋家的内院,没有一个角落是她所不熟悉的,她凭借着记忆,摸黑到了后门,有婆子在那里守着,她走了过去,依旧是一脸甜美的笑容,“张婆婆,秋姐姐让我出去将这个包袱给一位故人,这可是瞒着秋哥哥的,你别声张,我出去会就回来。”
秋言向来做事不按理出牌,院内的丫鬟管事也都见怪不怪了,现在听说是让张小蝶送个东西出去,又见她一身少年郎打扮,与名声也有保障,那张婆子也不怀疑,忙开了门,还问需不需要叫人陪着她出去之类,张小蝶忙笑着摇头,只说那故人就在巷子口,送出去就回来。
张婆子又嘱托了几句才让张小蝶出了门,而张小蝶刚才确实没有说谎,还真是有人胡同口候着她,那是司马家的马车,回来前就同她说好,晚上子时在后院巷子口等她。
车夫见是张小蝶忙上前行礼,正要问候,张小蝶却做了噤声的动作,车夫忙点头,静静候着。
不敢回头,不敢看那属于她最美好时光的地方,抬起小手掀开了车帘,一头钻进马车,却不料,车里坐着司马烈,她楞了下,暗暗好笑,司马家的人还真是重视她,这几年他去司马家的次数也不少,可却仅仅见过一次背影,听司马炎说了才知道那是他传说中的大哥司马烈,可这次,出场次数还越发的多了……
他目光冷漠,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对外面车夫说:“走吧!”
张小蝶被他那轻蔑的态度和冷傲神情惹毛了,立即收起满腹的惆怅,挺直了脊梁,像只要打架的小母鸡,清丽的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笑意,似讥讽,似打招呼。
“张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何需大人亲自过来接,又是风又是雨的,大人身骄肉贵,小心风寒,或是闪了腰!”说话间,那小脸适中带着笑,一说完就不问自取地拎起了茶几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热茶,握在手心取暖,完全不在意他的回答,或者说他的态度,
老娘已经上了你们家贼船了,别欺负我小什么都不懂,任由你们家的狐狸摆弄,黄鼠狼给鸡拜年,早看出你们家的人没安好心,上次说的那两条,她要是信了还真是天大的笑话,所以,你也别惺惺作态,我也懒得演戏,此时此刻,张小蝶豁出去了,根本就不经大脑地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外面的雨渐渐大了,打在车顶上吧嗒吧嗒的,虽然雨水不曾浸入,可晚秋的寒气却已经渗透了进来,喝了口茶,却又想起了秋华胜那日指着一只可爱的白狐问:“这色泽如何?”
她不解,后来才知道,他是要给她做件狐裘……只因为那日她和秋言说冬日烤鹿肉,摘红梅,一定要穿件纯白狐裘撑场面!
司马烈不曾想,这少年会这么直接给他脸色看,更不曾想这鱼肉般的少年会直接撕破脸皮,他微眯着眸子,冷冷注视着心不在焉的张小蝶,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下,修长的而略带剥茧的手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敲打在腿上。
陷入回忆的张小蝶忽地觉得四周温度陡然下降,心猛地一跳,再看那司马烈阴晴不定的脸色,眉头一挑,顿时后悔刚才说的那话。
唉……这心情不好,确实影响思维。
这时候,她的小脑袋瓜已经千回百转,眉头紧皱仰头看着他,略带歉意,“对不起,我只是舍不得离开,刚才失礼了……”
车里的温度陡然变化,那压在心头的感觉也旋即消食,不得不说,势单力薄的她,除了服软还真不敢讲骨气!
一路上,他一句话都没有讲,但张小蝶却终于醒悟了,秋家的一切已经远去,现在的她,又重新走回了上一世的路,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她需要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