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最不易干的袖口也察觉到有温热的暖意后,沉瑟卸了内力,顺带嫌恶的推开苏提灯,苏提灯捂着肚子都笑的快断气了,没了支撑便摇摇欲坠的往地上坐去。
沉瑟无奈又向前一步扯住了他,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咬牙切齿,「你个疯子,又莫名其妙笑甚么?傻了么?」
「哈哈哈,哈哈哈……」苏提灯用没被沉瑟扯住的那只手擦掉眼角笑出来的泪,「我只是,只是觉得造化这东西……实在不能再有意思了……哈哈哈……」
「嗯?」
「沉瑟,」苏提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索性把脸都贴在了沉瑟衣领边,单手扯住了他垂在胸前的发,断断续续道,「不行,你,你等等再带我下去,我要先缓一缓。」
沉瑟果断的松了手,苏提灯拽着他的衣袍一路往下跌,沉瑟从善如流的脱掉外袍,看着苏提灯那个妖孽货二了吧唧的抱着自己的外袍笑的满地打滚。
这是伤又不疼了,冥蛊又不发作了,五感还在了,於是继续往死里作了?
沉瑟白了地上那人一眼,却也在他不远处坐了。
苏提灯笑了半天终于止了音,嘴角还是略微咧开的,眼睛却空洞洞的盯着天空。
沉瑟一概不理会,其实他有时候已经习惯了苏提灯间歇性作死症发作,莫名其妙的笑起来,又莫名其妙的沉寂起来。
正如此刻,他就像是一具被抽空三魂七魄的尸体,是一种器皿罢了。没有思想,也不敢有思想。
许多事,深思不得,越深思,越恐惧甚深。
可他更不巧的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因此一个词眼或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足够他掂量出日后所有的局势和布局。
越是不得深思,却又越想深思。
哪怕明知结果不得善终。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苏提灯突然开口,叹息般的慨叹了一句。
「十年前的恩怨局,竟然要我这样的后辈来替他们收拾残局。」
「沉瑟,佛家有一句箴言,甚的我欢喜。」
「叫做——凡事不可太尽,凡事太尽,缘必早尽。」
沉瑟单手托腮目光深邃且认真的盯着池子里的花枝碎骨看的起劲,完全没把苏提灯的话语放在心上。
这厮作死症发作一回,总得有这么几句人懒得听鬼懒得懂的妖言了。
且罢且罢。
惊天动地的魅惑笑声又传来。
沉瑟是晓得苏提灯功力的,笑声都能异常的吸引人,尤其是大笑的时候。
「沉瑟,且拉我起来罢。」
沉瑟走过去再度扶起他,准备搀扶着他往山下走了,忽觉那人身上惯有的药香气息迫近,沉瑟有点不舒服的偏了偏头,斜低了眼,看着突然凑过来,眨着一双无比认真双眸的苏提灯,略有不解道,「怎么?」
「你说……薛黎陷万一正好是我原先要找的那个人呢?」
「嗯?」沉瑟用鼻子冷哼了声,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到底指的甚么。
「我是说,我的哥哥,如果正巧是薛黎陷呢?符合那两点的人,他可具备了啊。就差个……能证实的掌法了。」
不及沉瑟答话,苏提灯收了倾出去的半个身子,自顾自点了头,「极有可能是他。」
沉瑟怔住。
如果那人真的还存在……
「他大我两岁,年龄也符合。」苏提灯继续自言自语道,「啊,对了,自从给他喂过一次我的血之后,他……嗯,怎么说,兴许以前他也能这样,只不过他自己没发现。蛊铃大作的时候,他捂着我耳朵也管用、银银也不会对他发动实质性的攻击,反而会被他唬到。那可是蛇魄啊……沉瑟,想当年我真是日夜念叨着将你捧在心尖上,可银银一见着你浑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