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他在三分堂总堂主沈青愁的胁迫下,改名换姓为“何必”。
他会酿酒,是萧林凌的朋友,又是一个将人情和生意看得很开的生意人。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花鸢打量着何必,她对这个人不算陌生,喝过酒,聊过天,算是朋友,印象里每次见他,他都是光着两条腿空套一件袍子,浪荡无忌,一脸慵慵懒懒,要死不活的样子。
而今天倒是很不同,他目无表情,眉间凝着一股寒冰之气,穿着一身劲装,衣摆被利器划破,袖口染着血迹,看起来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战一般。
除此之外,他身上带着两件很要命的东西,一眼就看得到,一目了然。
一把剑,一口棺材。
剑被他握在手上,棺材被他用麻绳绑在自己背上。
这光景怎么会出现这么个人?还是这副架势?
花鸢心下惊疑。
她虽然还在为了沈青愁纠结伤神,然而本身却不是凄凄切切的柔弱女子,也不是眼里除了男人就什么都没有,天塌下来死人翻船都顾不得了的痴怨女子,眼下突见有人闯进来,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强耐住心伤,尽量不在面上表露,抽了抽嘴角,勉强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大老板,真巧,你来下面……看风水么?”
说着看了看何必背后的那一口棺材。
何必却没有心思与她说笑,沉着脸,先是在四下探看,脚步寸寸移动,十分谨慎。
这里头自有缘故,这间地牢在白华寺万峰塔下,有人看守,机关重重,何必这次为了进来,所带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全都耗损在这上面了。
他能出现在这里,很是不容易,再说花鸢尚在地牢的最里头,而他出现的位置在另一头的中转区,中间隔着一道长约数米的过道。
他眼前再无可用的人手,仅一人一口棺材,过道中的机关,怕是闯不过去了。
但……心念一转,道也无大妨,只要见着了人便算是成功了大半。
何必不回答,花鸢更是起了疑心,眯着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何必确定了安全方位,才抬起头看向花鸢。
花鸢那日气上心头,一时糊涂撞了沈青愁的剑尖,事后醒来便在这里,胸前的伤口被包扎,衣裳也换了,然而这几日依旧怒气难平,又是催动内功,又是砸东西,动静太大,使得伤口裂开,衣裳上就不免沾染了血迹。
何必听她声音嘶哑,又见她衣上有血,面色苍白得吓人,双眼肿怔无神,刚刚虽在强笑,却不自知流露出的是一副哭都哭不出来的模样,很是可怜,加之四肢被粗大的铁锁铐住,手腕脚腕处都有伤,想她的性格,必是这几日不断挣脱,以至于弄伤了。
往日意气风发的女子,如今这样狼狈,想来尤为让人感叹,然而何必自己也是步步维艰,哪里还有闲情逸致替别人难过。
“我是来救你的。”何必冷漠的道。
这世上,连曾经生死与共人都会背叛,一个背着一口棺材提着一把剑徒然出现的人的话,花鸢又这么会相信呢。
“哼,那多谢了。”花鸢不以为然,淡淡的道,但是,她突然注意到,何必手上的那把剑非常眼熟,那是——沈青愁的佩剑!
这把剑自从紫檀堡得了,一直便是沈青愁在用,从不离身,之前他去接她,身上却不见这把剑,当时还奇怪,这几日也猛然想明白,但凡武林中人像明月楼投诚,不是都会献上一件能代表自己身份的东西么?
沈青愁的佩剑,只怕便是拿去投诚了。
她是如此以为,所以这会儿见到何必手上拿着这把剑,脑中很快便有了怀疑。
若是沈青愁真将剑投诚,而剑又在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