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老天真是太狡猾了,它伤了你,我伤了心,伤心真的比受伤痛上千万倍——”
她幽幽的抬头看他,却对上他闪亮的眼睛,她不敢相信的掐了掐脸上的肉,确定这不是梦,立刻喊王毛仲叫郎中过来,她惊喜的手舞足蹈,而他的眼中始终平静无波。
郎中的话让淼安了心,他醒过来就不会有事了。他年轻力壮,会很快恢复过来的。她高兴的又蹦又跳,端茶送饭,伺候的无微不至。
李隆基稍稍恢复些体力,就问了潞州的状况,府衙的状况,并做了进一步的部署,无论是政务,还是防御,考虑的滴水不漏。淼在一旁看着,心中无限崇拜和景仰,这才是真正的李隆基,不会被任何阻碍打倒,随时随刻都散发着王者之风。
折腾到傍晚,淼伺候他用了饭、吃了药,为他折好被子,自己也抖了抖地上的被褥,准备就寝时。李隆基不冷不热的道:“这些天辛苦你了,回房好好睡一觉,你的脸色不好。”
同样一句话,几日的他竟带着疏离。她委屈的看着他无声的抗议,他的眼中却是不容更改的坚决,淡然而平静。她只得点头悻悻的离去,回头看他时,他已闭目睡去。她心底几分幽怨、几分委屈无处诉,合上房门出去了。
入了夜,天气渐凉。寝室周围安静的能够听到针落的响动,各个角落却潜藏着守护的亲随。王毛仲守在外间里闭目养神,院中轻微的动静引起他的警觉。守卫都睡死了吗,竟然放人进来!他大怒,借着月光观察外面,看到那抹熟悉的绿色,他无奈的叹口气,在她推门的瞬间打开了门,吓得她一蹦三尺高,急忙掩住嘴没有叫出声来。
淼吓得心脏“砰砰”跳,打了他肩膀一下,低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王毛仲回头望望内间寝室,稍稍往门外让了让,轻声道:“王爷让你回去休息,你怎么又回来了!”
淼的脸颊莫名的红晕起来,幸好黑暗遮住了她的脸。她施施然的道:“睡了这么多天的地铺,突然患了床榻有些不习惯,我还是到这里睡地铺吧!反正王爷吩咐我好好休息,我只有在这才能休息好,你就让我睡这吧,我保证不会打扰他,保证明天在他醒来前离开,行不行?求求你了,王大哥,你就让我进去吧!”
王毛仲看着她恳求的样子,无奈的点点头,放她进去,自己则带上房门退了出去。
淼顾不得这么多,悄悄的走进内室,贴着他的帐子听他的呼吸声,这几天她已经可以凭着他的呼吸声判断他的情况,看样子他已经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的将被褥摊开铺好,合衣躺下,听着他规律的呼吸声甜甜的睡去。
李隆基轻轻挑开帐子,望着床下含笑熟睡的她轻叹口气,拖着被子轻轻下床,躺在她的身边,手指描摹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头靠着她的头缓缓睡去。
李隆基的病情有了反复,原本退下来的高热又烧了起来,烧得他晕晕沉沉的。淼急死了,昨天明明好好的,怎么又会发烧。郎中说是受了风寒,寝室墙体是暖墙,外面不间断的烧火,室内又有炭炉,他怎么会着凉?喂了些祛风寒的汤药下去,他的热度退了些,依旧迷迷糊糊的睡着。她不敢放松,靠着床榻不停的换着冷帕子,希望他的热度能退下来。
夜深人静,她趴在床沿上打盹。突然感觉一只手轻轻拖托着她的身子往床上带,她一惊便醒了,瞪大眼睛看着李隆基,含糊的问:“你醒了?觉得难受吗?”
李隆基笑着摇摇头,轻声道:“天太冷,你回去睡觉吧,不要在这打地铺了。我没事了,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