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兄,你回去吧。」書言仍舊背對著他,「這件事我委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一切就如你們想像的那樣。當初我接近你們,目的便是你們的師父,如今我終於得償所願,而你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書師妹,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周卿踏上兩步,來到她的面前,「師父不會輕易被人勾引,他要娶你,只能是因為他喜歡你。既然如此,我……祝福你們。」
書言臉上的淚漬還未乾,她緊咬住下唇,將眼淚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想錯了,是我師父靖陽尊者逼他答應這門婚事的。你也知道,若是尊者惱怒起來,天一派都會被他夷為平地,清徽真君為了保住門派,所以……」
周卿深深地看著她:「書師妹,承認對師父的感情很難嗎?」
書言不答。
「師父神仙一般的人物,師妹可以喜歡他,你也可以。只不過剛好你得到了師父青眼,這並非你的過錯,你不用覺得對不起任何人。」周卿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敗在師父手下,我心服口服。」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不要哭,我喜歡看你笑著做新娘,雖然你嫁的人不是我。」
「周師兄……」書言終於忍不住,靠在他肩頭啜泣了起來。
如果周卿質問她、咒罵她,她的心裡也許會好受一些。可他卻仍舊待她這麼好,她的愧疚越發深重,那顆心疼得幾乎不能呼吸。
周卿也是心潮起伏,這大約是她最後一次肯靠近他。以後,她便是他的師娘,別說同她親近,便是言語中也不能露出絲毫不敬來。
萬般不舍,可是終須放手。師父對他恩重如山,而她,是師父的新娘。
「書師妹,保重。」他在她身邊輕聲說道,然後後退一步離開她,轉身離去。
書言一直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只覺胸腔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那心還在不在腔子裡。
一直到天黑,她才重新邁開步子,回到了洞府。
夜裡更加靜得可怕,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天一派的夜如此淒涼。在石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起身下了床,準備出去走一走,這才發現有個人影靜靜地站在外面。
是展顏。
四目相對,久久無言,終究還是書言先開口:「展師姐。」
展顏抿了抿唇,突然飛奔過來抱住她,溫熱的眼淚落在她的肩頭:「書師妹,對不起。」
書言苦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師兄說得對,你和師父互相喜歡,你們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我不能因為自己也對師父有意,便責怪你。」展顏吸了吸鼻子,「師父娶了你,總好過娶別人。」
書言知她口是心非。褚雲傾娶任何人,都不會比娶她更讓展顏傷心。一邊是自己愛慕已久的師父,一邊是視為親人的師妹,她對褚雲傾的那些心思書言都懂,正因為如此,書言的「背叛」才更加不可原諒。
可她最終還是和周卿一樣,選擇了祝福她和褚雲傾。
「展師姐……」書言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書師妹,我們去師兄那裡喝酒好不好?」展顏問道。
「好。」書言點頭。就當是跟過去的日子做一個徹底的告別,從此以後,她與周卿展顏再無可能如當初一般。
兩人來到周卿洞府的時候,他已經準備好了美酒,顯然展顏去找書言之前,兩人便已經溝通好了。
他們誰也沒有提起褚雲傾,只回憶過去在一起的美好的日子。月霽山上初遇、魂照秘境互相扶持、靖陽山迷境共度患難……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都被他們刻意忽略,仿佛三人之間從未有過任何芥蒂,仍舊是當初肝膽相照的朋友。
展顏喝得最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