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人命来可怎么办才好。
看她一动也不动的,他的心更跳得慌。
就在他想冲出去喊人时,她呻吟了声,抬起几百斤重的头。“好家伙!谁允许……你来……吵我的……姥姥我正好睡得很……”她的头晃呀晃地,险些又要撞到桌面。
店小二无由的惊出一身冷汗。
“祖奶奶,您好回去歇着了。”
“哦,”她用迷蒙的眼四处梭巡。“天亮了?”难怪她的脖子又酸又疼。“是该回去了。”她随手掏出一个金锞子。
“您的账全付过了。”店小二老实的挥手。
她模糊地想起有个与她对饮的人。“就当赏给你的。”把金锞一放,她醉态可掬的便要走。
小二哥打出娘胎可没见过出手这般大方的客人,一颗金锞子抵得过他鞠躬尽瘁的大半年跑堂薪饷,他喜形于色,把腰哈成对折的殷勤相送。
圣姥姥不以为意,随手倒拖着她的拐杖,蹬蹬下搂,扬长而去。
一大早,天色尚昏暗,行人寥落,连呵出口的气都瞧得一清二楚。
“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啰……”许是吸进了清新干净的空气,肺部一被掏空,一阵翻胃倒肠,害她差点将隔夜粮全吐了出来。
“酒量不好,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一俱庞大骇人的身影阻隔了她的去路。
她抬起头痛苦的瞄了来人一眼。“丁叔,怎么你也下山来了?”
“小姐一夜没回来,可把老奴急坏了。”
“嘿嘿,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没人拐得了我的。”她索性把头抵着胡同的墙,让冰冷的石块冷降她七晕八素的脑袋瓜子。
“看你醉成这样,丁叔背你回去吧!”他面貌长得粗砺,口气却是极端温柔。
“不成,唐门那兔崽子还没抓到,我怎能回去!”她颠三倒四地往前走去。
“区区唐门,能耐得了我明教如何,就算消息泄漏出去,我们又怕过谁来着!”明教虽败,可积威仍在,绝不是任何人都能打的落水狗。
“不错!还是丁叔说得有道理,不如这么地,咱们明教的教主换你做做看,如何?”一股酒嗝又涌了上来。
“小姐,你这是在折煞老奴。”他诚惶诚恐。
她一阵乱挥手。“丁叔,常言说得好,职业行行,行行有自由,我是真的想换个‘头路’。”是谁规定做教主的人不可以有“职业倦怠”的?现在她就卡在那瓶口上,恨不得有个替死鬼来充数。
丁厨的润嘴扭成奇怪的形状。“小姐,兹事体大,切勿戏言。”
他这二小姐不沾酒的时候识大体又明理,可没料到三杯黄汤下肚,潜藏在她心底深处的小女儿情态便不知不觉的冒出头。
对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儿来说,肩负几万人的身家性命安全,责任何其重。
整个明教上下,也只有他明白她的苦。
但她从来不说,这回,是仗着酒意吐真言,但他也爱莫能助啊!
除非——
他一向不善打结的肠子突然转了个弯。
倘若有个人才一流、风华正茂的乘龙快婿来执掌明教正教主之位,不仅能卸下水当当肩头的重任,二来还能一正教主名位,毋须再让水当当以假面貌示人。
他猛拍了下大腿,这么简单的事他怎地从来没想过?再说水当当也到该出阁花嫁的年纪了。
“小姐,这事咱们回去再慢慢合计,老奴想到一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他兴致勃勃。
“我头痛,你说啥?”她捏着此刻犹如龙虎斗的头,该死的宿醉,醉起来要人命!
“小姐,老奴僭越了。”看来,目前是有理说不清了,苦头陀也不打算再废话,此时晨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