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再親近一點,有那麼一兩場的露水情緣,也不錯。
她仍然覺得,人該以事業為重。
愛情,始終不過是痴人才會淪陷的羅網。
如果……她能保證自己對林可妮一直都只有一點點的喜歡……
那應該就不算是痴人了。
林可妮蹲在樹的旁邊,本來是在撿樹枝,卻低著頭開始團雪球。
鼓搗了一陣,她起身轉過來,捧著一個剛剛捏好的雪人,微笑著遞給葛薇濃。
「給你。」
她頓了頓,眼睛垂下,又輕聲喊:
「阿濃。」
林可妮說話帶著北方人的兒化音,她說「阿濃」的時候,聽起來是「阿濃兒。」
……真好聽的鄉音。
葛薇濃心裡一顫,忙伸出手去,接過那個雪人。
她隔著手套摸了摸雪人,小聲說:「好漂亮。」
林可妮笑道:「我妹妹也喜歡堆雪人,但她堆不好,就總纏著我給她堆。」
葛薇濃雙手合攏,握牢雪人,淺淺一笑,「做你妹妹,一定很幸福。」
林可妮:「做你的妹妹才幸福,阿濃兒看起來就是很會保護小孩子的樣子呢。」
葛薇濃得了誇獎,眼尾微彎,有點開心。
林可妮轉身後,她小心地打開登山服最外側接觸不到體溫的口袋,把雪人謹慎地裝了進去。
從下午挨到天黑,又挨過一晚。
天亮了黑,黑了亮。
還是沒有救援隊的消息。
大雪一直沒有停。
時間,也從大年二十九,走到了大年三十。
因為前一天屋頂修好了,所以昨天晚上大家睡得都還不錯。
早上穆雪衣一睜眼,就看到周枕月坐在磚爐旁邊在煮早餐。
見穆雪衣醒了,周枕月望著她,淺笑著說:
「除夕快樂,雪衣。」
坐在門旁邊的林可妮也笑著對她說:「木耳小姐,除夕快樂。」
葛薇濃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腳邊蹲著一個可愛的雪人。她應該是怕雪人在屋子裡化了,所以把它擺在淋得到雪的雪地里。
她也回過頭,對穆雪衣說:「除夕快樂,二小姐。」
穆雪衣不禁笑起來,對她們挨個回:「新年好,新年好。」
「看你還挺開心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遭災的。」
周枕月一邊說,一邊用一本薄薄的書做扇子,把磚爐里的火扇得旺旺的。
穆雪衣直起身子,在厚重的棉服里伸了個懶腰,滿足地嘆了口氣。
「唉。說真的,要是有足夠的食物和一個像樣的房子,我還真的想一直躲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有喜歡的人,還有朋友,和朋友喜歡的人,安安靜靜的,無聊的時候剛好還能湊桌麻將。」
林可妮忙說:「木耳小姐,不要亂說。」
穆雪衣笑了:「可妮,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朋友』,指的到底是你,還是阿濃呢?」
葛薇濃都沒敢回頭,就悶著頭玩那個林可妮送給她的雪人。
周枕月主動給了她們台階:「不用分得那麼清,咱們這一關能熬過去,大家都是朋友。」
林可妮:「不敢,您和木耳小姐都是上層階級的人,我只是個服務業者,實在是沒資格和你們二位交朋友。」
「階級?」周枕月輕笑,搖搖頭,「這兩個字,哲學書上剖析得夠徹底了。我不多說什麼。但是林小姐,經歷過這兩天,起碼在我,雪衣,你,阿濃之間,實在沒有必要再拿階級這種東西來分疏近了。」
台階上的葛薇濃微微偏過頭,看了一眼周枕月,抿住嘴唇。
林可妮是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