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在那个位置坐得久了,还能不高人一等吗?
“朕也是一个人,并不需要人害怕。况且,朕只当你是个胆大的,在太后面前不是很自在么?赐座。”
探春谢了恩,接过刘公公亲手递上来的茶,有点受宠若惊。听说这位刘公公是在太子府里就跟着皇帝的,如今是太监总管,就是朝廷的一品大员,见了他都不敢拿架子。她不由得朝着门口瞄了瞄,小太监们都不知守在哪里,竟是没个人影儿。
刘公公奉完了茶,又悄悄地退了出去。探春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可人家的主子是皇帝,自然毫不留恋地推门离开,还很小心地把门轻轻掩上。
探春觉得很是尴尬,只管坐在椅子上低头喝茶。一小口一小口抿着,压根儿没尝出这新茶有什么味道。忐忑不安地想着:皇帝到底要干什么?
若说对自己有点儿意思,大约是自己取悦了他?北静和南安先后对自己动情,她倒还觉得真实,毕竟相处的时间久了。可这位……
皇帝也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好半天才说话:“尝听元妃说起,你们家的女孩儿就数三姑娘最出挑儿,琴棋书画样样来得。朕还不信,原想不过是深闺女子,又是姨娘所出,有本事也不过如此。上回见了你的字,倒真是朕小瞧了你,想来旁的也不差。”
探春觉得自己又开始冒冷汗了,急忙站起来身回答:“臣女惶恐。在家的时候,因是祖母宠爱,与姐妹们在一起教养。女红之余便临上几帖,不过是打发时光的意思,并不敢当作一件正经事儿来做。至于其他……那就更上不得台面,只能自娱自乐。”
皇帝目光微闪,脸色和悦:“靖宁此话差矣,自古书法家里并非没有女子,本朝也不似前朝那样讲究无才是德。女孩子家原本就金贵着些,未必就非要做好女红才是好的。”
“皇上教训的是。”探春腹诽了两句,脸上却还是恭恭敬敬。
“前回瞧见你姐姐身畔的那个荷包,针线上头十分精致,问了才知道是你的功夫。在宫里若得了闲,也缝制一个给朕罢。”
“呃?”探春怔愣,字斟句酌地回答道:“皇上的三宫六院,无不为以为皇上做针线为容。这个……臣女不敢献丑。”
皇帝的脸沉了下来:“你不说往常在针线上头下功夫么?朕还就要你献上来瞧瞧。”
探春那个悔啊,宁可写两幅字倒也罢了,自己怎么好好儿地又提起针线来了呢?虽说荷包东西不大,可也很费功夫的,何况是做给皇帝,她更不敢马虎。
“是臣女在针线上头没有什么天赋,平时又十分懒怠,实在……称不上好。”
“唔,确实算不上,比漓昭仪差得远了。”皇帝很不给面子。
探春虽然不服气,不过借此逃过做针线的苦差事,倒还是很乐意。因此便高高兴兴道:“既如此……”
“不过,朕瞧着那花样儿倒还新鲜,颜色配得也好。”皇帝不待她再寻机推脱,又微微沉了脸,“你要抗旨?”
这也是圣旨吗?话说到这个份上,探春就是再天真,也知道皇帝待自己的心与旁人不同。古来女子最忌讳的便是恃宠生娇,何况自己还称不上得宠呢
探春张口结舌,垂头丧气地回答:“是,皇上。”
接着,养心殿又静默了下来。探春忙着懊恼自己说的话,不一会儿就把茶喝得涓滴不剩,狠狠地瞪着杯子里的茶叶发呆。
“靖宁。”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起来,探春急忙调整自己的面部表情,挤出一个微笑。
皇帝看着她,问:“你不为你贾府求情吗?”
探春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贾府还有机会复起?这位皇帝的手段,比太上皇可不遑稍让,手段之强硬,也只有开国的太祖皇帝能比拟。
他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