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躺在她的臂弯里。
父爱如山,高不可攀;母爱如水,深不见底。
父母为子女之计,如此深远。如老太君之于司空长卿,我之于稷攸。
哪个母亲,狠得下心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
然而,我终究选择扮演一个女主人的身份,而不是母亲。
我安抚老太君,道:“母亲,我对不起长卿,这辈子我欠他的实在太多太多,现在他唯一留给我的是他的家园,他的百姓。我就算是牺牲一切,也绝不会让任何人践踏金陵的一草一木!”
连日的阴霾天气奇异地出现一缕阳光,我在柔和的光线里微笑:“母亲,您先休息吧,我待会儿再来看您。”
老太君眯了眯眼睛,如此相似的一幕,灼伤了她的眼睛。依稀记得不久前,长卿也是这么坐在她的床榻前,似温柔地做了一个生离死别的决定,决绝地永不回头。
老太君大骇:“悦容,你要做什么?”
我为她捏好被子,笑了笑:“睡吧,等你呢睡醒了,金陵酒平安了。”福身行礼,缓缓地退出房间。
老太君在身后喊道:“悦容,千万别做傻事啊!”
我顿了顿,没有作答,轻轻地合上门。
走出苏楼,周逸和蔺翟云等在外头,我问:“曲将军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周逸回道:“估算着明日午时就能抵达金陵了。”午时么?我沉思着,按照萧晚月的性格,怕是天一亮就要发兵了,时间终究是赶不上了么?周逸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我道:“什么都不需要做,等明日萧晚月进攻金陵了,你们再来通知我,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
躺在床榻上,四周一片黑暗,炉火烧得暖暖的,却驱逐不了内心的湿冷,香炉熏得懒洋洋的,疲倦着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干巴巴地盯着床幔看,觉得夜晚是如此漫长而孤独。蜷伏着身子抱住自己,如同胚胎在子宫里生长的姿势,寻找着一种谁也不能打扰的安全感。突然又冷冷笑出声,回忆起自己曾经陷入的那场人生圈套。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赵子都会是萧晚月,现今得知了真相,再丝丝回想,才发现迹迹可寻。莫怪他们从来没有同时出现在我面前,在萧晚月的玉簪子消失不见之后,却是在赵子都手里出现,还在他死后交还给我,让我去找萧晚月;原来那场纷飞的大雪里,相思桥上与萧晚月迎面相逢,不是命运的偶然,而是换了身份后赶赴曾经的约定;原来萧晚月右手腕上缠绕的,不是伤疤,而是欺骗的证据,一个我留在赵子都手腕上的永远也擦不去的“月”字;莫怪赵子都总似有若无地向我探寻对萧晚月的感情,莫怪萧晚月总有意无意地问及赵子都,他们都为我的回答感动着,又羡慕着、嫉妒着,对另一个自己……呵,这男人怎生得如此挣扎,如此矛盾,如此的让我深恶痛绝?
萧晚风曾说:悦容,你真是一个傻瓜,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爱情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谎言。
原来,他早就知道。
原来,众人皆醒我独醉,醉得糊涂啊!
黑暗里幽幽地唱起了歌,排解着一种寂寞和无助。
是前世遗忘很久的一首老歌,歌名是如此普通,却煽情得让人想掉眼泪。
牵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
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
因为誓言不敢听,因为承诺不敢信,所以放心着你的沉默,去说服明天的命运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的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