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她开始回忆浑三儿到收容处从头到尾的行为。
他付出了什么?
一点点银钱,哄得她开心。
他得到了什么?
借由她的手杀了胡子。
那他为什么要除掉胡子,他为什么要跳到胡子屋里,冒着奇险翻找东西?
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想看看胡子收了多少银子,找到胡子勾搭女人的物证,为她打抱不平?
这世上哪来这无缘无故的好?
除非他想要的是别的东西。
是什么呢?
他一直在找什么?
账册!
浑三儿几乎拆了那房子,就为找那个账本子!
二娘惊出一身汗,那东西上记着出“货”日期、数量。
虽说那东西重要,两人接手收容处也需要用,但他那表情跟杀人要逃走似的急慌慌。
还有,找不到东西时的失落,几乎如同被抽了骨头似的坐在地上,丧气无比。
真真太可疑了。
她怎么这么蠢?被一个小鬼头的甜言蜜语和几两银子给蒙蔽了。
现在见不到东家,单凭她想灭口浑三儿,是做不到的。
而院子里这几个男人,她刚当上管事,未必指挥得动。
她做错一件事,胡子的银子不应该那么轻易就分给大家。
现在她做的是纯赔本买卖,都怪这个该死的浑三儿。
收买个屁的人心,银子装袋子里才是真的。
现在怎么办?
她急得来回踱步,那册子之事再不听浑三儿吱声,恐怕到底是找到了。
“麻子。”她厉声呼唤。
“二娘,有事吩咐?”麻子慢悠悠晃过来。
麻子是这院子里最好说话的男人,他都不把自己放眼里,更别提其他男人。
他们不但不想听她指挥,还有些看低了她。
毕竟胡子是死在她床上的。
他们看她时,眼神叫她不舒服。
“你出去买今天的吃食,带上小三爷,他若想赌,你就叫他赌,说不定赢了钱还会给大家打打牙祭。”
“二娘,你是当家人,吃喝都该负起责,怎么指望起一个半大孩子?”
“你少废话,不然把分给你的银子拿出来。胡子当家可不舍得把那么多银子分给你们。”
“行行,我带他去行了吧。”
“你们一个个都拿了胡子的钱,这会儿又想当好人是不是?那就把他的银子吐出来,我给他家里送回去,也叫他没白死。”
大家都去做事,没人理会。
二娘冷笑一声,这些贱男人,又想落好处,又想当好人,没那么便宜的事。
她已感觉自己着了浑三儿的道,又拿不出实在证据,心里十分憋气。
待麻子带着小三爷一起出门,二娘进去浑三儿房里,翻找起来。
被她在枕套里真找到那本册子。
她得意得深吸一口气,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翻我东西做什么?”
回过头,却见麻子和小三爷一起站在房门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