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是为了思牧离开大有前途的内阁,离开权力中心,接了清水教职。
心中失望可想而知。
一时心灰,叫学生们抄道德经,自己甩手出去静一静心。
谁知李仁跟出来,这孩子倔强,从不服输,这次却没与思牧打架。
夫子见他出来,心中既同情也无奈,“别听他胡说。老臣在朝中多年,你可以相信我,你就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谁知李仁一脸难受说,“老师,我肚子今天很疼,想休息一天。”
头些天他因为拉肚子拉到晕过去的事,凤药告诉了学堂,夫子以为他没恢复好,便准了假。
他提前回了御驷院,刚好听到凤药与明玉对话,这才知道自己母亲闺名叫做“青鸾”。
这么好听的名字,母亲该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
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更叫他震惊的是姑姑所说的——“我也算欠青鸾的,护住这孩子,算是对得起我的心”
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茫然四顾,只觉这重重叠叠的宫宇中,并无一人待自己真心。
唯一喜欢自己的凤姑姑,也是有原因的。
也许,她根本不喜欢自己。
晚上他发起烧来,额头烫得吓人。
凤药连忙着人喊青连过来,青连号了脉,说受了寒,并无大碍。
凤药煎了药,将孩子扶起来,靠在自己怀中,一勺勺将药水喂给他喝。
李仁迷迷糊糊中呢喃着,轻轻喊了声,“娘。”
凤药的眼泪一下掉下来,李仁又喊,“娘……”
“娘亲在这儿呢,把药喝掉。”
李仁喝光药仿佛清醒了些,昏昏沉沉问,“姑姑为什么愿意照顾我?姑姑真的喜欢我吗?”
“说什么傻话呀。”
站在一边一直端着碗的明玉红着眼圈抢过话,带着责备说,“不喜欢你,你生了病她急成这样?”
“你从小生病哪次不是姑姑整夜抱着你哄,你也怪,一有病就不要奶母,只要姑姑,搞得她次次熬整晚。”
凤药打断明玉,“别和他说这个了。小孩子哪里懂这些?”
李仁却在她怀中紧紧抱着她,不一会儿,凤药只觉得自己腰腹那里湿热,原来是李仁的眼泪。
他不出声地痛哭,把凤药的衣服都湿透了。
凤药奇怪,早起去学堂好好的,回来就病倒。
差人打听过,才知在学堂思牧骂了李仁,李仁不上学早退回来了。
那也不至于发高热啊。
但是思牧说的话,让凤药不能不管。
过了两天,李仁病好,她带着李仁出了宫。
到底是孩子心性,一路上的小摊小贩,售卖的小玩意儿,吸引了李仁的注意,他开心地在车里探出头去瞧,忘了不快。
凤药干脆带他下馆子吃饭。
他开心得又蹦又跳,吃了两碗饭,哪还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用过饭,凤药坐车带他来到一处厚重的大门前。
“这是哪里?”
“这是我故人的家。”
“他家的门好大哦。”
凤药微微一笑,“原来的更大,她堵了那道门,这是重开的。”
“为什么?”
“那样的门与她身份不匹配,做人做事,得按规矩来,违了规矩是要受罚的。”
凤药拍响门当。
门房开了道缝,一见凤药,喜笑颜开的,将门拉开,“前几日还听夫人抱怨,老不见你,今儿您老就过来了。”
一边絮叨一边着人进门通传,自己带路向内院而去。
到了二道门,他弯身道,“奴才